最强抬头看了看六分,又看了看我,脸上有些茫然:“你们知道是谁做的?”
我沉吟了一下,问最强:“‘蛇皮’死了大家最怀疑的是谁?”
最强苦笑着答道:“自然是我。”话音刚落,最强猛地一拍脑门,叫道:“我明白了!妈的,是哪个傻b想陷害老子?”
我见最强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沉声说道:“是谁陷害你,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变被动为主动。”
“不重要?都不知道是谁躲在暗处下黑手,我怎么能掌握主动?”
我没回答最强的问话,径直问道:“现在老c的情况怎么样?”
见我提起老c,最强忍不住摇了摇头“怕是熬不过今年,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不能再回来主事了。”
最强的话让我隐隐有些兴奋“哦?那么说来,老大这个位子是换定了?”
最强“嗯”了一声表示肯定。我又追问道:“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真要继续屈居人下一辈子,看人脸色行事?”
最强微微一愣,叹了一声:“你真当我是傻子么?只是”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老c一手带出来的,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待我也算不错,我不想落井下石,在这个时候反他。”说完,最强端起酒杯,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你以为现在还由得你么?”我给他倒满酒,嘴里说道:“现在‘蛇皮’挂了,这件事可能是‘大黑’做的,也可能是‘棍子’做的,但无论是哪个下的手,其用意都很明显,就是要把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到你的身上来,到时候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你现在就是坐在火山口上,随时可能成为炮灰。”
最强听了我的话,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我心知他已经认同我的看法,连忙继续分析道:“无论老c以前怎么对你,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哪还顾得上你?你知道我是怎么要跑路来广州的吗?就是因为心存犹豫,一忍再忍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有前车之鉴,难道你还想重蹈我的覆辙?我算是运气好,还能投奔到你这里来避难,那么你呢?一旦你成为众人的靶子,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最强闷头喝酒,不吭声。我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也不催他,给他和六分发了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陪着他。包间里一时之间烟雾缭绕,倒好似眼下纷繁的局势。
好半天,最强才闷声问道:“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现在‘公司’里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我一字一句地答道:“你不杀人,人必杀你!”
最强眼中还有一丝犹豫:“都是自己人,我实在不好下手”
“自己人?”六分冷笑一声插嘴道:“强哥,你拿人家当自己人,人家可拿你当绊脚石啊。”
我也附和着说:“现在摆明了已经有人想害你,在道上混,你敢保证会有永远的朋友吗?拜托,你和‘大黑’、‘棍子’是同一起跑线上的对手。”我顿了顿,又诚恳地对最强说道:“你知道我对谁坐老大的位置并不感兴趣,只是我们一场兄弟,我不想你走弯路,落个惨淡收场。”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留意到最强的眼光一直在闪烁,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抬起头拿眼看着我“妈的,他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你说吧,若依你的说法,现在我该怎么做?”
我没有马上作答,在脑里把思路大致整理了一下,才徐徐道出我的想法:“现在大家都怀疑你杀了‘蛇皮’,要想彻底洗脱嫌疑,只有一个办法——苦肉计。只有你也遇袭受伤,才能引开大家的注意力,让他们去重新寻找真凶。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能就不免要受点儿皮肉之苦了。”
最强把手里的烟蒂往烟缸里狠狠一摁,恢复了往日的狠劲:“妈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怕的是用苦肉计被看穿了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最强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当下用手势示意最强稍安勿躁。“你先受伤住院。放心,这件事由我们兄弟亲自向你下手,一来不会走漏风声,二来下手时也可以把握轻重。只要计划周全,这出戏绝对可以逼真”
“然后呢?”
最强的话音刚落,六分在一旁紧接着冷冷插了一句话:“敌人既然要玩阴的,我们便搞一个计中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朝六分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随即接口道:“对,他们想玩嫁祸,我们同样可以嫁祸。一不做二不休,你住院的时候,我们就想办法把‘大黑’”我拿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在现场故意留一点痕迹,当然,要让明眼人看出这是有人嫁祸于你”“你是说先用苦肉计,然后再自己嫁祸自己?”最强眼神一亮,冲我问道。
“对!我们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摆脱嫌疑。‘大黑’一死,‘棍子’才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候,就算‘棍子’明知是你摆了他一道,也拿不出证据来。”说句老实话“棍子”派人做掉“蛇皮”的嫌疑非常大。
“当‘棍子’疲于应付几方报复时,你再站出来振臂一呼,老c的位子自然顺理成章就是你的了。”六分一句话为我的演说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大黑’非得要死?”最强似乎有些不忍心。
“他非死不可”我笃定地答道:“他不挂,你就没办法把黑锅扣到‘棍子’头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杀人就只能等着被人所杀。”
六分在一旁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最强说道:“强哥,这件事你不用多管,只需要把‘大黑’的一些情况和行踪告诉我们,我和雷管自然会做得干净利落。”
最强又点燃了一支烟陷入沉思,到那支烟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他猛地将烟头弹到对面的墙上,旋即一拳擂在茶几上,狠声说道:“妈的,既然你们兄弟为了我都甘愿提着脑袋卖命,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无毒不丈夫,咱们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行,就按你们说的办,我马上去布置,痛痛快快地干他娘一场!”
“错!不是你去布置,而是我们去布置。你记住,这件事和你无关。”我笑着纠正道。
最强一愣,随即嘿嘿笑了起来:“那我安心等着被你们刺杀好了,刀子可别扎错了地方啊!”最强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和六分哈哈大笑起来。
“来,干杯!”最强端起手里的酒杯,冲我和六分喊道。
冰酒下肚的那一刻,我非但不觉得有凉意,反倒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这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竟让我隐隐感到莫名的兴奋。
呃,暴力、鲜血以前貌似我就缺少这些东西,所以才会被隋源打成了丧家之犬。
分手之际,我一再叮嘱最强这两天要加强防备,免得我们的计划还未实施他就被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得了手。
和六分走出ktv,看着广州街头陌生的夜景,一种无奈的情绪突然袭上心头,我,现在已经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