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
不对,等一下,别去!姐姐,不是往那里,快回来可恶!你去了,就回不来了!我答应他要带你还魂的,不要去啊二零零二年
“小满!小满,你收到了没?”
“嗯?”
“就是那封带档的e-mail啊!好绝喔,我在计算机前都喷笑出来,好丢脸哪,谁教那个姓蒋的脚踏两条船,把我们学校的学生当笨蛋你有没有收到啊?我记得我转寄给所有的好友名单了耶。”
“有我有收到。”
“很好笑吧?这是他活该啦,同时交往好几个女友没人会气他,让人不爽的是姓蒋的到处传说耀扬商职的女生只能玩玩,不必花什么心思拜托,他们有没有听过联考失利啊?我家住敖近,不嫌弃这学校的水准不行吗小满,公车来了!快点,快点!傻在这里做什么?当柱子啊?”
“你不觉得他很令人作恶吗?同时跟这么多女生来往!还上床想到就让人想吐。”
“小满,现在是公元几年,你知不知道?二oo二耶!谁还在玩一对一的游戏?反正还没有结婚,合则聚,不合就一拍两散喽,结婚前多比较点,只会保障未来,他可以玩,我们就不能玩吗?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喔,我们班上的雅羚啊,旧爱新欢都上过,现在很烦恼要跟谁呢不聊了,你站到了。小满,明天你会来学校吗?”
“为什么不去?”
“我看你脸色不好,怕你又请假了嘛,再见我要是再收到e-mail,再转寄给你,拜了”
鲍车停了又走,下车的只有一个女生,瘦瘦干干的,穿著便服,斜背着长长的袋子,用一双又细又扁的长腿吃力地往斜坡上走去。
位于斜坡上多是高级住宅区,她的家一栋三层,下公车站约走五分钟就到,从小住到大,没有什么令人嫌恶的地方,就是邻居
她一抬头,正好看见她家的邻居走到阳台,向她笑嘻嘻地招了招手。
一阵恶寒袭身,她连忙调开视线,轻轻转动家门门把,若有似无的对话飘进耳里
“再婚,小满怎么办呢?”
“她爸爸呢?这个时候他不出面,难道要你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吗?当初,不是他先外遇的吗?”
“他每个月付小满的生活费,够负责了。当初他有外遇,我也知道,本来想协议和平离婚的,偏偏小满她搞个捉奸在床,闹得亲朋好友谁不知道那是她爸爸啊,嫉恶如仇也不是这样吧?那一年她才十四岁别人还当是我指使她的丢人现眼”
“那现在怎么办?人家也不喜欢你带这么大的孩子过去”
“所以才麻烦啊”穿著厚袜的脚底踏上楼梯的同时,将客厅的低语完全隔开,她上了三楼,进了自己的睡房,把门轻轻地合上。
开了计算机,放下背袋,将窗帘拉开,很不幸地又看见对面邻居正坐在窗前,打着计算机。
一股恶寒又从脚底升起,她当作没有看见,回到计算机前。
计算机的设定是一开机就直接上线读取e-mail,果然收到好几封重复的带档e-mail。
“活该”她喃喃道,打开一张又一张的图片,直到整个屏幕占满画面,她才满意地移停鼠标。
其实,除了先天的心脏有问题外,她的心里还有其它的病吧?
妈妈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妈妈一直这样认为,只是碍于面子,没有逼她去看心理医生,反而一直怀疑是不是父系方面有遗传性的洁癖。
她很讨厌男生的不干净,毫无理由的,甚至,在她还不明白什么男人与女人之间该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她就打从心底地厌恶男生自以为是的风流,包括她爸爸。
她的家庭很好,至少那个过去式的老爸在外遇时,还努力扮演好爸爸;她也没有谈过恋爱,有几个男生表示好感,但她也没有任何的感觉,要说她是家庭或情感上受伤害,导致扭曲的个性,那也不至于。
所以,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吧?
“咳咳。”她掩嘴咳了两声,打开自制网页的同时,不经意地往窗口瞄去。
对面邻居的身影已然消失,那最好,看见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好象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到底什么时候搬来的呢?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一见他,她全身就不对劲,就差没有心脏病发。
“哇,这个网页做得还不错嘛。”
身后男人的声音让她差点发病,摀住胸口的同时,马上转身瞪着那个那个该在对面的邻居!
“你你”她喘了好几口气。
“我来喝咖啡啊。”他举起热咖啡。
“谁让你进来的?”
“门没有关啊。伯母这样不太好喔”他露齿而笑,闪闪的光停在洁白的牙齿上,很像是随时要捉弄她一样。“我很好心吧?看见伯母出门,留女儿一个人在家也不关门,要是出了问题,那就不好了”
“那你出去就顺便关上。”
“好啊。”他答道,却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反而在她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她的计算机前。
她尽量不动声色地拉开椅子,跟他保持距离。
两家比邻而居好多年了,老妈对他十分有好感,甚至如果老妈再年轻十岁,会误以为他常来串门子,是为了追老妈她。
是啊,他常来串门子的原因是什么呢?他一人独居,好象年纪也不小了,说要图家庭温暖,她家也没有什么温暖可以让他窝着不走;说要追求,她也不认为这老头三十岁的人一律称之老,是在追求她啊。
“你刚从医院回来没几天吧?”他随口问。
“嗯。”“医生怎么说呢?”他像心不在焉。
“大概再发作一次就得跟这世界告别了吧。”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喔这样也好,反正你跟这世界格格不入,走了也好。”察觉她瞪着自己,他耸耸肩,皮皮地咧嘴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是看你做这网页嗯,太认真了。你才十九,如果只是喜欢捉弄人,玩个几次也就算了,年轻嘛,谁不轻狂过?可是”
“可是持续抓出脚踏两条船的同学、老师,甚至医院里的医生都不放过,在网络上散发e-mail,制作会员专区的网页以供人发泄这有什么不对呢?有胆子搞外遇,就得要有准备承受外遇的下场!说是可以既爱元配又舍不得可以分享心灵的女人那都是借口,有本事把一颗心分成两半,就得要有准备把两边都曝光在阳光下,我没鼓吹那些只被分到一半心的女人也去玩同样的游戏就不错了。还是老头你自己也在玩?”虽然她住院的时间居多,但待在家里时没有看过对面的窗口有过女人
想到这里,颜小满这才发现这老头好象没有什么女朋友至少,她印象里没有看过这老头的身边有女人过。
“用这种眼神看我,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他贼贼笑道,用力揉着她的头顶:“被人笑做老牛吃嫩草也没有关系,想跟我交往就来求我啊!”恶寒又从他触摸的头顶迅速蔓延全身,她甩开头。“你太老了!”
“我才刚满三十而已。”他不甚在意地抗议。
“三十对我来说,就太老了。”
“可是,我对感情这种事不太强求,有没有都无所谓,没有什么贪念喔,所以将来会刻意脚踏两条船是不太可能的了。”
一想到要跟这种人作男女朋友就浑身发毛。颜小满连忙摇摇头,明知他在开玩笑、明知彼此都无意,话还是要点明的好。
这就叫一物克一物吧?
其实,这老头的长相很不赖,儒雅的气质完全符合老妈说他是写书的,写什么书她没有特别的追究,只是曾有几次,走在街上,不经意地看见几个神韵与他颇为神似的男人时,她会有片刻的失神。
为什么呢?
明明一看见他,全身就抗拒;但一见到神似他的人,却会有短暂的着迷。
“喏,这个送你。”
被拆过的盒子塞进她怀里,他眨眨眼,怀有恶意地说道:“读者送的,我没用,看了就讨厌,不管你喜不喜欢都收下,是我难得的好心,别怀疑是炸弹。”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他把喝完的杯子留下,转身哼着歌走了。
这老头常这样来来去去的,如入无人之地,好象来确定她是活着后,又拍拍屁股走了。
她打开盒子,拿出报纸堆中的瓷娃娃。
她双眼一亮,瓷娃娃是一对的。圆圆胖胖的脸,笑瞇瞇的,穿著古代的宽衣,双手藏在胸前,眉间有一点红一个是完好的,另一个却曾摔破后被人重新黏好。
她摸着那裂痕好多的瓷娃娃,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就算被弄破了,在她眼里也是好可爱。
“而且,好象”好象那老头喔。如果娃娃没有一点红,那就真的很像那老头了,只是,觉得好象还像一个人是谁呢?
明明对老头没有好感的,但就是在第一眼里喜欢极了这对娃娃。好象好象曾经有人像娃娃一样对她这么笑过。
“你们在对我笑吗?”看着它们笑瞇瞇的,她竟说起傻话来。
“嗤”一声,有人笑了出来。她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对面的窗口那老头在嘲笑她,心里一恼,马上拉上窗帘。
无由来地张开眼睛,视线里尽是一片黑暗。
有很久的时间必须靠安眠葯入睡,才不会在半夜里惊醒。医生说她害怕在睡眠中走掉,所以易被惊醒。
她才不害怕呢,她会惊醒是被怨恨、妒忌惊醒;醒来后,心跳得好快,时常错以为那样的怨恨跟妒忌是自己情绪中的一部分,强烈到让她想吐。
可是,可是她从来不曾主动怨恨过某人,也没有妒忌的必要啊她懒得再想,既然睡不着了,就起床吧。
她套上外套,看见床头上笑瞇瞇的瓷娃娃,不由得唇畔也含起笑来。窗帘后对面的窗口仍有灯光,她偷偷撩起一角,瞄到对面的老头还在打计算机。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不跟她说话时,显得特别地温和她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十分帅气,外表看起来也不是很老,如果不是一见他唇边那坏坏的笑,也许,她也会遗落芳心。
她听老妈说,这老头会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多半是太浪漫了;太浪漫的人有时眼光高到三重天外。据说头一回来她家拜访时,他还笑着说他遗失了一半的灵魂,所以个性比较冷情。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不过有时偷看他温和的脸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他真有另一半的灵魂遗失在外头,那么那另一半的灵魂必定拥有他所缺乏的一切吧?
抱着瓷娃娃打开计算机,从她坐的椅子偏头往前看,是一面镜子。
镜中是苍白的脸。
她的长相承袭母亲的美貌,但长年的病弱,让她变得瘦骨如柴,连唯一与家人的相似都已经模糊了,难怪老妈对她没有什么母女情了。
“也许,就像他说的,我跟这个世界已经格格不入了吧?”这个世界已容不得一颗真心只对一个人,还是她根本就来错了这个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不适合她,为什么又要她诞生在这种地方呢?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看见有人留言在她的网页,说有一票男生很不爽,找了一名骇客想找到她的网页钻进来看是谁在搞鬼。
她微笑,倒是没有什么紧张感。
“找到就找到吧。”口有点渴了,把娃娃放在左右两边的口袋里,推门要下楼找水喝。
下头微光,她愣了下,走到二楼,正好看见玄关的行李。
她老妈正穿著鞋,一抬头看见她,显然也吓了一跳。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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