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江正初:“爹有很多,家人,殿下,只有,我。”
“……”不过是拿你当个摇钱树,还真当那疯子拿你当家人了吗?江正初心中嗤笑,也懒得浪费时间教这不听话的儿子认清那疯子的企图,只就着先前的话题道:
“王爷是因你之事才被陛下禁足,你的确是该好好儿陪陪他。
只是为父听闻,王爷让你负责的那两家琉璃铺子似乎生意很是不错,你每日要跑这么多地方,怕是这段时日夜累坏了吧?”
“还好。”江信淡淡地道,显然不想和对方多谈这件事。
可江正初便是为了这件事才让他回家的,怎么可能让他搪塞过去,见状便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纵使你忙得过来,可你的学业呢?
我们江家并非世家出身,想要功名便只得自己去考。
既然你如今已经不是哑巴,就应该学你弟弟,将心思多多放在学习上,争取早日中举,甚至考中进士,入朝为官,而不应该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在做生意上。”
江信微低着头,小声地反驳:“二弟也,也没有,中举。”
“……”江正初看着这油盐不进的逆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他没有中举,至少他努力了!帮你呢?!要不是运气好入了国子监,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就是运气好遇到了殿下,才有机会进入国子监,甚至才有机会开口说话,所以他才更应该报答殿下啊!
江正初见江信张了张口又一副要顶嘴的样子,当即便厉声打断了对方:“住口!你现在学会了说话,就是为了和我顶嘴的吗?”
江正初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这逆子哑疾恢复了之后是只会整天顶撞他,还不如让他做一辈子的哑巴!
江信垂下眼,不说话了。
江正初总算是满意了,继续按照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谆谆道:“你那琉璃生意,一个人是吃不下的,而且贤王全权交由你负责,你也管不过来。
眼下四皇子找到我,有意让我们江家做中间人,来与贤王一起做这个制售琉璃的生意,我同意了。”
江信闻言有些诧异,他还以为魏府会另起炉灶与贤王府打擂台,没想到居然是打着和殿下合作的主意。
不过也是,现在京中之人都知道琉璃出自殿下之手,若是魏府此时再推出来,岂不是摆明了是赝品吗?
四皇子野心不小,会弄出琉璃这样罕见的东西必然不会只是为了挣钱,应当还有别的图谋。
江正初见江信的表情便以为有戏,也露出一丝笑容再接再厉地道:“这可是一件三赢的好事,无论是对四殿下,对贤王,还是对我们江家,你若是同意,我今天便去找四殿下的人过来,咱们一块儿商量一下。”
然而,江信并没有被描绘的利益打动,只是摇了摇头拒绝道:“琉璃是,殿下的,产业,我不能,替殿下,做主。”
而且如果真的要和四皇子联手做这个琉璃生意,那殿下就等于是四皇子一脉了。
江信听他殿下说过,陛下之所以这么宠他,就因为他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牵扯,是只仰仗陛下的保皇派。
一旦他和四殿下走得近了,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殿下先前做的那些事,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投靠四皇子的意思。
想到这里,江信便做主替谢泽回绝了:“殿下,曾说,制售琉璃,不与,旁人,合作。”
“四皇子怎么能是旁人?”江正初急了:“贤王是四殿下的堂兄,本就是一家人,而且贤王不是已经将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了吗?
他现在在府里又出不来,你先把合作的事情应下来,等两家的生意步入了正轨,王爷出来后看到我们合作得不错,自然就不会责罚你了。”
“不可。”无论江正初说什么,江信都不为所动,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江正初被这逆子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到了,指着江信怒道:“我被你害得官位都丢了,好不容易四殿下有需要我的地方,眼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父亲被罢官,看着江家没落吗?”
江信也怒了,瞪着江正初,他想说不是他害得父亲丢官,他想说只要父亲不犯错,还是能回到朝堂上的,他想说他没办法造成江家的飞升和没落……
可最终,他只是握住了拳,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殿下的事,最,重要。”
江正初:“……”
江正初捂着胸口,被这逆子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儿没撅过去。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屏风后面的傅雪榕连忙走上前来,一边体贴地拍着江正初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有些埋怨地看向江信:“你这孩子,看看你都把你父亲给气成什么样了。”
傅雪榕见江信抿着唇不说话,摇着头无奈地道:“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日子好了,就提携家里一把,以后家里也会成为你的依靠。
这俗话说的好,父命不可违。
你这样独断专行,不顾你父亲的处境,难道以后就准备永远靠着贤王,不把你爹,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了吗?”
江信闷着头沉默不语。
江正初经傅雪榕提醒,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气得发抖的手指向江信:“你这个逆子,今日这个合作,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只要我一天还是你爹,你就必须听……”
“那便,请爹,将我,逐出,家门吧。”江信跪下来,看向江正初的神情坦然又解脱。
江正初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公子……”阿贵也被江信的话给惊到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去劝。
江信向江正初磕了三个响头,拜谢生恩:“我,绝不,背叛殿下,请爹,将我逐出家门。”
说着,江信便抬头直视江正初和傅雪榕:“爹,母亲,应该也,想这样做,很久了吧?”
江正初&傅雪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