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国民党之号召北伐者,尘嚣日上。人民军兰州军区部队已在韩麟春命令下相继向洛阳运动,武汉军区也以1个师沿京汉线向北进发,与直军对峙于黄河南岸郑州城下。相持形势对直军不利:关内奉系如不尽快拿下,一旦郑州被人民军突破,则成腹背受敌之势。
10月22日,奉军各部抵达天津,至此,天津一线奉军已达3个师及1个略不足30000人的“外籍兵团”共15万人,在兵力上略占优势。按照攻击防守2:1的惯例,彭寿莘的第1路军无论如何是攻不破这种防线了。
于是吴佩孚派直系副总司令王承斌任后路军总司令率2个师驰援前线,并代行总司令职权。然而这一遭吴又错了,因为王承斌实际早和冯玉祥暗中联结,他已参加倒吴派,自然不会在前线打硬仗了。
眼看着北京城中直军主力一个接一个调往前线,冯玉祥看在眼中,乐在心头。他趁机又向吴索军费。吴佩孚用兵之际,虽然生气,但无可奈何,遂发十万,后来又增至十五万元,冯玉祥才勉强奉命,率部亲赴廊坊。
吴佩孚不是不想免除冯玉祥的第三路军司令以除后患,然而总统曹锟居中替他说情,在主力尽在前线之时,吴佩孚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冯玉祥来一场火拼。
要知道冯玉祥的军队当时的军纪在北洋军中是除奉军外最好的:冯玉祥仿效人民军做法,士兵坐公车都买票,买鸡蛋也给钱,都被传为了美谈。有了灵魂的军队战斗力是可怕的。
冯玉祥的士兵大都招自山东乡下和河北沧州,其特点就是朴实英勇,头脑简单。冯军武器虽然低劣,但近战时人人抡起大刀片,狂劈乱砍,特别的有冲击力。
冯后来提拔的高级军官大多是从他的卫队营起家,其中象韩复渠,石友三,张自忠等名将都是从这里发迹的,所以初期对冯都很忠心,以至当皖系段琪瑞要罢免冯玉祥时,冯军全旅以死相抗,迫的段政府不得不收回了成命。
因种种原因,吴佩孚的免冯计划遂没有进行。当冯玉祥到蓟县前线后,又借口敌人优势,要求增拨步枪弹百万发,吴佩孚对冯更不放心,所以不发给他,并恨恨地想,等到战争胜利后,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拿下这个桀骜不驯的军阀。
他本计划派海军突袭奉军沿海各港口,以造成奉军后方不稳定之势,但是渤海舰队司令温树德作战也不卖力,六艘军舰及运送海陆军的运输船20余艘整日无所事事,根本未向塘沽发过一炮。
按张汉卿的计划,在北京城冯玉祥部队未得到绝对的上风前,持续给前线直军压力,以逼迫吴佩孚持续向前线增兵,给冯玉祥创造机会。但是这是一把双刃剑,随着直军在天津一线的实力加强,奉军防守面的压力日重。10月26日,以董政国为主力的第1路军,用9、21两精锐师猛攻奉军姜登选27师所扼守的左翼静海县。以王维城所领的两个主力师对奉军前线张宗昌部以团级为梯队展开集团冲锋。一时双方大炮怒吼,枪声大作,硝烟弥漫,鲜血横飞。
因直系王承斌部新加入之两个师尚未加入战团,孙烈臣、张汉卿、汲金纯、郭松龄等在华北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后决定,将第5师1个旅加往前翼,中央保留第28师及2个旅作为总预备队。
说起姜登选,可谓大有来头。他于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被清政府派往日本学习军事,毕业于振武士官学校,同时受黄兴、宋教仁等影响,于光绪三十年(1904)参加了“同志会”,次年参加了孙中山在日本组织的“中国同盟会”,历任四川军政府参谋总长、黑龙江护军使署参谋长、继张作相之后任张作霖起家的27师师长,为旧史上奉军五虎将之一,也是张作霖最信得过的将领之一。时人评价他“豪爽轻财,和蔼可亲,能与士卒共甘苦,重义而轻利。”张汉卿也曾说他“颇有威信,是一把搞政治的好手”。虽然没有机会打仗,却是张作霖帐下的忠臣。孙烈臣、张汉卿让他负责左翼,那是相当看重和放心了。27师共4万人,装备又好,依运河之利,顷刻之间是翻不了盘的。
但是直军压境,却又不敢前线有失。在遭受直军第一次冲击后,张汉卿亲率一旅官兵驰援,以防张宗昌部哗变。张汉卿也在心里一直鄙视张宗昌的杂牌军,激战半日,即使以打硬仗著名的姜登选也大呼残酷,这张宗昌部不知要溃散成什么样了。如果张宗昌部败逃,说不得也要执行战场纪律了。他已安排第5师参谋长高维岳亲率精锐33旅在其后增援,对付涣散的逃兵,力量足够了。
可是等张汉卿心急火燎赶到主战场丰润县城以东战场时,枪炮声已停息。他疑为阵地已失,正待下令等待先头部队回报消息,一名参谋指着远远的一面旗帜说:“少帅,阵地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