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来,她分明看到那只被绿光照耀着的手上,沾满了暗红的血渍,还在往下淌着血滴。
竺瑛拼着最后的胆气,迈动颤抖不已的双腿跑向绿化带外面的小路,一直跑到教学区,碰到了巡夜的保安,这才缓过了神来。
保安见着竺瑛惊魂未定的样子,忙问她出了什么事,竺瑛指着凉亭的方向不停地重复着:“有...有个女人......”
几个保安马上去了凉亭,却什么都没看见,地面也没有找到滴落的血液。
那晚过后,竺瑛就给导师请了假,再也没去过实验楼。
竺瑛讲完,我回想了一下,她看到的情形倒是与案发当晚睡在刑警大院背后亭子里的那个流浪汉所见到的相似,莫不是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过,案发当晚,欧阳霏的尸体被偷,流浪汉看到的十之八九是她的尸体,可前晚那个时候,欧阳霏的尸体被锁在法医楼,并且疯哥还叫了其他队的法医过来对她作尸检,完全没有可能再被人偷出来行鬼怪唬人之事,如果竺瑛所见属实的话,那她看到的又是谁?
案子发展到现在的程度,疯哥又对我再三敲打提醒,我再也不会傻乎乎地相信真是亡魂复仇了,这样的话,必定是有人假扮成了欧阳霏!
虽然当时光线昏暗,可竺瑛与“白衣女人”之间距离很近,竺瑛如此肯定那就是欧阳霏,说明对方假扮得很像,我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欧阳佺,欧阳霏的亲弟弟!
第一次见欧阳佺时,我就觉得他与欧阳霏长得极为相像,连体形都差不多,如果给他戴上假发,再稍加化妆,在昏暗的灯光下,要以假乱真绝对没问题。
可棘手的是,因为事发时是深夜,欧阳佺即使找不出证人为他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明,我们也无法断定他那个时候没有在家里睡觉,就像之前没法说是他在守灵期间把欧阳霏尸体偷出来一样。
我让竺瑛带我们去了小河上的凉亭,她再次表现出了抗拒,我断定那晚是人为作怪,就劝她说:“如果你不去,你永远都会害怕那里,如果你去了,我会证明那晚你见到的只是人而已,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害怕了。”
竺瑛也是聪明人,我的话成功地说服了她。到了凉亭,竺瑛又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次,听完后,我让她站在当晚站的位置,我则按“白衣女人”的姿势靠在柱子上,然后又慢慢起身转过头,再伸出手来指向她。
我调整了几次手的位置,竺瑛才有些犹豫地点头说方向对了,我向一旁的文心示意,她走到亭子外,在我伸出的手掌前蹲了下去,确定了“白衣女人”滴血的地方。
文心确定后,我也起身走了过去,这一处是亭子边缘,面上贴着瓷砖,瓷砖上只有一些灰尘,看上去确实并无血渍。
根据竺瑛所说,从她离开到保安回到凉亭,也就几分钟时间,留给“白衣女人”消除痕迹并隐藏身形的时间不多,他无非就是把瓷砖上的血迹拭去,瞒过肉眼还行,却瞒不过技术鉴定,我立马让疯哥请痕迹组的同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