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发魔女传》

完满的。可惜这人世间遗憾的感情太多，没有足够幸运，就只能独自喟叹了。卓一航那温文儒雅的谈吐是练霓裳整个生活空间所不具备的；而练霓裳那爽朗开放的个性又是卓一航所难以接触的。练霓裳无牵无挂，率性真纯，水至清则无鱼，她不理卓一航对红尘的所有羁绊牵挂，只是任性的要求对方也不顾一切去爱她。这种爱付出的代价，一般人承受不起。而一个男人面对事业、抱负、爱情中难以抉择，表现出犹豫、不决是完全符合一个人的实际的。卓一航最终决定与玉罗刹归隐，尘世中又有多少人能下得了这样伟大而纯真的决定。所以，我认为不管练卓二人最终是否在一起，这份爱情都足够称得上伟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岂不闻：相见不如怀念，只要在彼此的心田里种下最美好的种子，只要那段共聚的时光回时常出现在彼此的梦里，沧海桑田，物换星移，朝青暮雪，何必执着于见与不见？哎，看到此书结局，不禁叹息一声：人生如雾亦如梦，情如朝露去匆匆；人生得意须尽欢，笑看苍生红尘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值得一提的是，《白发魔女传》的历史背景选在了万历末年，满清即将入关之际，也就是大明王朝即将覆灭的开端。那是一个充满反抗与背叛的年代，与小说的内容恰到好处的吻合在了一起。百姓反抗政府，下属背叛上级，奸佞出卖国家……而小说的主人公们岂非也在不间歇的反抗着各种压力？反抗与自由的精神交织在一起，就是那个时代的精神。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小说的结尾令人沮丧，但小说的整体却仍令人振奋的原因——因为有追求。

    回到《白发魔女传》，谈谈练霓裳，她桀骜不驯，又至情率性，喜怒无常，常人难以亲近，然而笑骂皆由他，旁人如何看法，她必定是不在乎的。她是世间最自由无拘的灵魂，一切人情道理、世俗规范，于她犹如烟云，从不费心入眼。她只顺从自己的心意，懂她的人道她率真无伪，心无城府，而在世人眼中，她便是活脱脱一个混世女魔头，但凭喜好行事，豪强蛮横，不问情由。且罢，既凭喜好行事，又怎肯理会世俗眼光？对喜爱在意之人，说话尚可入耳，对不相干之辈，一贯嗤之以鼻，你自骂她心狠手辣，她照样下手不容情；你自惋惜她佳人作贼，她照样谈笑犯强梁；你自鄙夷她恬不知耻，她照样剑闯名山，强会情郎。她活得自我自在，如跳一场恣意飞扬的舞蹈，不须伴舞，也自顾精彩。

    卓一航，性格决定了他的悲剧色彩。我们无须责罚他的软弱，我们也无须为他最后远赴西域寻恋人而感动。软弱因其有着尊师敬老的传统观念，感动却难掩其有弥补之心。面对爱人的白发，恪然寻找灵药，这是爱情，还是自责？也许自己都无法判断，知道他的人只有练霓裳。

    他们俩性情一个犹豫柔弱，一个直爽刚烈；一个是名门正派的掌门弟子，一个是绿林的女强盗大魔头；一个出身礼教之家，官宦子弟，一个是食过狼乳的野性女子。

    这样两个人，为什么会彼此倾心？只能说是爱情的魔力了。

    但是无论从那个方面，两人都相差太多，特别是性情上，卓一航有这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犹豫不决，他的内心深处，必然也有着对“邪魔歪道”的蔑视，对自己出身名门正派的优越感。他实在是想爱却不敢爱，如若不然，怎会出现“神情恍惚以至于出手攻击练霓裳，导致练霓裳彻底心死，一夜白发，从此走天山的后果？

    如果说悲剧的起源是卓一航的不信任，那么悲剧延续的原因则是练霓裳过于执著的个性。

    一个是名门正派，一个是妖女魔头，怎会化作世俗的嬉水的鸳鸯，共鸣的凤凰，爱的再深，又怎么抵得过那句“正邪不两立”？

    夜夜长相忆，日日长相忆。情到浓时情转薄，无奈此生与此世。北天山，南武当，两半魂殇处。一回眸，一生牵，一誓终难现。转念间，幻化成无尽的恨，看不见的泪，滴落在江湖的平面，泛起的涟漪，流进了心的裂痕。就留一点未了情，彼此相忆吧！昙花一现恨难休，下一个六十载，不为十丈红尘，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玉罗刹与卓一航山山水水一程复一程，风风雨雨一路又一路相顾无语，白头空叹，真个是：问花花不语，对月月无言。”

    其后一篇篇书评完全把这本小说推到顶峰，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买去看，而陈默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消息带来的喜悦，他此刻遇上了麻烦，虽然是个误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