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秋头一耷拉,尽力往前伸着头,不想碰到脖颈上的血螺蛳。手子说:“这搞的,哎,我是没办法了。”堂叔说:“出这事,无非是犯了忌讳,我们既然不能退,那就得硬头皮往前继续。”葛地说:“堂叔说得在理。”手子说:“是在理,你就忍着点,我来拽拽。”劲秋不动,咬着牙,手子捏着血螺蛳,用力往上拽,螺蛳紧紧吸着劲秋的肉,手子就左右摇摆着拽。
“吥!”一声,血螺蛳被手子一下拽出来,一个小洞就出来了,往外冒血,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淌,染红了订在衣领上的毛边。手子顿时叫了起来,疼得他眼水直流。他那只手也不捂肚子了,都捂起脖颈上的血眼。龙丘日看劲秋紧抓着眉毛努着嘴,在一旁“咯咯”地笑。
堂叔说:“你还笑出来?”他又给劲秋敷上药。牛姑娘站在一旁突然说:“爹,我怕我们会饿死在这。”劲秋歪着脖子,听到牛姑娘这么说,立马正起头望着她。堂叔说:“怎么了?”牛姑娘说:“这么一点粮食,最多撑三四天。”大家都忙得把这事给忘了,她这么一说,龙丘日也担心起来,他自己的粮食本就不多,虽然他们在客栈时带上了些,但是都不够吃的,毕竟这么多人。
堂叔说:“走一步是一步。”手子说:“……”,然后说:“堂叔!”突然,手子咳嗽了声,扶着腰。堂叔说:“你别乱动。”手子说:“我猜山墙上的那不是画。”大家都望向山墙。手子的头上有几处还沾有血迹,说:“螺蛳都爬上去不见,蜡烛点不着不是气不通,也不是有风,是太湿了,天气,烧不起来。”
堂叔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手子说:“幻墓听过吗?”堂叔摇摇头,手子又望向他们。大家都晃晃头。手子手往上一伸,想把手从棉衣里伸出来,咯吱窝下面却突然一阵挣疼,像一根筋被拉扯住了。堂叔说:“慢点慢点!”
手子说:“幻墓和幻画一样,人看到的墓像是画中物一样,可以任意变化,而且不同的时间会有不同的东西出现,幻墓的创始人听说是汉元帝的长子刘骜,他死后就把自己的墓建成幻墓,摸宝的人进去后都会因为找不到出路而被困在其中,这比翻板连环锁要狠得多。”
手子一通气说了这么多,龙丘日只觉得墓应该都是这样的。手子说:“你看,一般墓都是比较简单的反盗墓,只有帝王的墓室才会建造得如此复杂。”龙丘日这才明白自己进去过的墓都是大人物的墓室,看来,墓也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堂叔说:“照你这么说来,那这个墓是幻墓?”手子说:“我也不敢确定,幻墓能出现已经出现过的东西。”手子话刚说完,倒在地上的损毁的塔体残骸突然消失,随之是身后的塔体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塔冷冷地站着,这让大家既意外又有些高兴。手子说:“说曹操,曹操到,希望曹老头子能罩着我们。”
龙丘日点着头看瞭月塔,说:“一模一样!”手子说:“是一模一样,我还能骗你们,这事,你问葛地,我们都遇到过的,上次要不是人多,十来号人,那雾下得是怎么也出不去。”龙丘日刚想问手子墓里怎么还能下起雾,地上就突然拱起无数的土包,和刚才的情形一样。然后,瞭月塔上有了摩擦的动静。
瞭月塔上的动静大家都没听见,龙丘日却翘起耳朵听到了。回头,他看到的是塔体上绕着一圈圈的藤蔓。龙丘日说:“看,这塔!”藤蔓自上而下慢慢地将塔缠得严严实实。他们看得是目瞪口呆,劲秋突然看到了异常,藤蔓并没有乖乖地停在塔上,而是翘起了大小不等的藤头。
劲秋没说出来,他还不能确定,自己却往后退,但是一回头,却发现从土包里爬出来的血螺蛳群涌过来。他忙一抬脚,往右跳过去,同时提醒式地叫了声。大家都看着劲秋,同时看到地上的血螺蛳,而藤蔓也从塔上伸下来了。
龙丘日也往右跳过去,大声地问:“怎么办?”手子看到龙丘日在望自己,也看到大家都在望着自己,就急了。跳过去后,手子说:“不管了,先往上爬。”龙丘日问:“爬哪?”手子说:“我绳子呢?”龙丘日说:“……”堂叔说:“在那!”堂叔指着瞭月塔。手子看到自己的绳子正挂在塔探出来的棱角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