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进宫面圣者,需卸甲除兵,即便手握军权、身怀绝技,此时被重重禁军围着,也得听之任之。
得了帝令,禁军开始逐一盘查。
很快,方才中途离席之人全被推搡到大殿中间,齐齐跪在地上,梁婠亦在其列。
陆修目光沉沉看着她。
梁婠低下头,余光瞥见中间不乏皇族、朝臣、宫人、内侍……
高潜提着血淋淋的剑站在他们面前,从第一个人开始,长剑抵上脖子,挨个询问,需得言明方才行踪。
第一个是豫章公主驸马,高潜问了几句,他都未应,豫章公主急忙从席位站出来,想为他求情,他却始终吞吞吐吐,高潜没了耐心,正要挥手,不想有宫人膝行出列。
宫人抑制不住,哭得眼睛通红,只道驸马在席上喝多,硬是趁公主不注意,将她拉到外面强辱。
她说完,豫章公主大怒,看向驸马,果见他目露羞愧,但想到至少弑君一事与他无关,也就忍了。
高潜点头:“下毒一事与你无关。”
驸马与宫人面上皆是一喜。
高兴不过一刻,驸马便倒了过去,豫章公主连扑上来。
高潜只瞅一眼拔出来的剑,笑着看伏尸恸哭的豫章公主,“这整个大齐都是孤的,你们想要什么,只管问孤要,但不问自取,就该杀1
他话音一落,跪在一边的宫人也身首异处。
如此挨个问过去,竟无一幸免,一地死尸,如同前世一样。
梁婠清楚,高潜疑心重,不把他们所有人杀了,他是不会放心的。
下一个就是她,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下常
梁婠低着头。
脚步靠近,高潜正正立在前方,高大的身量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紧接着,带血的剑尖挑起她的下巴,浓重的血腥味儿直冲鼻腔。
“又是你。”
梁婠压下慌乱,镇定对上他的眼睛:“回陛下,又是妾。”
“这回,你又去做了什么?”
他沾着血的脸,往陆修那边看了一眼,轻轻笑着,可怖极了。
“只是去殿外站了站。”
他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不曾去过其他地方吗?”
梁婠眨着清亮的眼睛,面露为难之色:“这事儿,需得陛下靠近点儿,妾再告诉您。”
“哦?”高潜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梁婠自知他的顾虑,掀起袖子,摊出水葱双手,细长白嫩,仰着脸,目光坦诚:“妾真有话要悄悄告诉陛下。”
高潜微微一愣,继而眯着眼笑了起来,扫一眼陆修:“这女郎当真是有趣得紧,难怪能让我们的大司马沉醉温柔乡。”
梁婠笑盈盈瞧他。
高潜面上携笑,目光直撞眼底,实际防备不减,他缓缓俯下身。
神思一晃,梁婠飞快抓着高潜的手,向一旁斜斜刺去。
跪在身旁的宫人,发现剑锋朝自己刺来,为时已晚,长剑直入腹部,只是这一剑不足以毙命,她弹起身,扬起短刀劈下来。
梁婠眼疾手快,一把推开高潜,快速挡在他身前,眼见匕首落下,宫人却被人一脚踹开。
陆修上前两步,低头请罪:“让陛下受惊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