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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两个守门小厮变成了一个,而且,按照张来去报信的时间,距离耿澄去世应该有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伯府门前的两盏红灯笼还没有取下,更别提挂起白幡之类的丧仪了。 马车自侧门进了府,下人们如同没了方向的蚂蚁一般,来回忙窜着,却能让人一眼看出,没有章法和秩序。
“张来应该没有说谎,家里是出了事。”耿星辰道,她一直没有真正相信张来的话,耿澄去世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耿舒楼的马车走在前面,他直接在垂花门处下了马车,便直奔映荷院而去。
耿舒淮因为骑马的缘故,比他稍稍快了一步,已经进去了。
耿星霜看着耿舒楼往内院走去的背影,即使没看到耿舒楼的脸色,她也能从他气势汹汹的步伐中看出,此刻他心中不仅仅有父亲离世的悲伤,更多的应该愤怒,甚至说是愤恨更准确一些。
“我怎么觉得大哥不像是去看二伯,却像是要去找谁的麻烦。”
耿星辰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府中接下来又会有一段不太平的日子。
但愿她爹不要卷入其中,不过想想自家爹那个莽撞暴躁的性格,真的很难。
耿星霜等人在离映荷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听到映荷院内传来的喧闹声,不仅仅有哭声,还有惨叫声,以及板子落到皮肉上的啪啪声。
“打人了?”
耿舒继嚷了一声,“六姐姐、七姐姐,我们先去看看。”
说着,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便提着袍子,跑了过去。
映荷院中的确在打人,打的是……耿星霜仔细辨认了一下那被押着趴在长条凳上,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裳,只露出一个蓬乱的后脑勺的女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六姐姐,是桑妈妈1耿星辰拽住她的衣袖,惊讶出声。
自己并没有认错。
耿星霜朝着映荷院正屋廊檐下看去,只见耿荀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目光平静的看着下面一板子接着一板子落下,桑妈妈的后背臀部渐渐被血水浸泡,人虽尚未昏迷,却也无力再喊叫了,不知为何,耿星霜从耿荀那张堪称平静的脸上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不见悲伤,只有隐藏起来的愤怒和不甘。
这让她有片刻的迷茫,祖父最疼爱的儿子不是二叔吗?
难道是将悲伤藏得太深,外人不得窥见,但老年丧子,本是人间三大极伤之一,根本无需隐藏。
“祖父,我爹他……”
是耿舒楼,他比耿星霜耿星辰要早到片刻,和耿舒继耿舒引耿舒忞是前后脚进的院子。
此时映荷院闹哄哄的,哪里有原先的秩序,下人们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人担心牵连到自己,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有人躲在廊柱后看着热闹,有人被姚氏指派的团团转,所以一时之间,竟无人发现耿舒楼进了院子。
而耿舒楼,就那么定定的在院子中站了一会,仿佛直到此刻,才醒转回神。
耿荀脸色骤变,没了刚刚的平静,他猛然站了起来,因为腿脚不便,差点跌倒,及时扶住椅背,方才稳住身形。
“耿舒楼,你为何在这里?今日……不是秋闱试开考之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