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漫无目的

    今日的蔚州城被一片茫茫的大雪所覆盖，荆怀九披着雪白色的狐裘朝着皓霆院走过去，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独立的院子，翠羽阁和宇文漠的灵微阁距离很近，正巧在路上碰到了宇文漠。宇文漠从祖父祖母那里得知了小九儿的宏心，对她也是刮目相看，只不过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什么时候她心中的凌云壮志没了。

    荆怀九看到宇文漠也没有披着斗篷，雪花儿落在了她的头上，然后又很快的消融。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两个人一起朝着皓霆院走过去，自从她来了之后，宇文家的规矩就变了，每次用膳的时辰两个人都要走到主院去，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寇氏稀罕两个孩子。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再也受不了孤身一人用膳的苦。

    “最近又不太平了，郝连国蠢蠢欲动，又想挑起是非。不过，还好有祖父和爹爹他们在。”宇文漠看着一望不到边的皑皑白雪轻声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着荆怀九说还是在自言自语，目光空洞无神，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荆怀九看到她的模样，觉得她没有了之前在上京城的雷厉风行，多了一丝的犹豫，心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表姐这是有了牵挂啊。

    两个人走到皓霆院的时候，寇氏已经吩咐婢女摆好了膳，意料之中，宇文戈和宇文盛又没有回来用晚膳。荆怀九看到寇氏的眼神中也多了担忧之色，刀枪无眼，稍不留神恐怕就没了性命。

    寇氏想着，这么多年她也担心够了，大大小小的冲突一直不停，担心夫君和儿子，每当这个时节，更是日日夜夜的睡不安稳。她两年前去上京城就是为了给孙女找一个文人，天天舞文弄墨的多好，也不用成天的担忧，更重要的是也不用日日的提心吊胆，生怕夫君在战场上送了性命。没想到，孙女最后还是找了一个武官。

    荆怀九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个人眼眸伸出的担忧和愁苦，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两个人。

    “快快用膳吧，这几日估计他们两个人都回不来了，咱们也不等了。”寇氏为两个姑娘一个人夹了一口菜，这种情况几乎每年都会发生，而且大多数都是这个时节。她现在早就已经得心应手，只不过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感慨罢了。

    荆怀九和宇文漠两个人同时点点头，然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三个人此时都没有心情。荆怀九一边用膳一边琢磨着，蔚州之北就是郝连国，是放进世上唯一能和离月国较量的国家。同时也是元康帝的心腹大患，几乎每年两国都会爆发或大或小的冲突，更重要的是实力相当，最后都会两败俱伤。

    晚膳之后，荆怀九看到寇氏脸上露出了一种疲态，顿时拉着宇文漠对着寇氏告别。

    “你们两个小姑娘最近也别往外跑了，蔚州城中情况复杂，若是在出了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寇氏双手抚摸着额头，然后轻声的叹息了一句，人不服老真的不行，她现在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

    荆怀九自然连连聊聊点头。拉着宇文漠出了皓霆院。她看到宇文漠心不在焉，此时的北风呼呼，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走进了翠羽阁。

    直到两个人坐在了暖房中，荆怀九看到她还是恍恍惚惚的，吩咐露箐倒了一杯羊奶，房间中顿时沉寂了下来，她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这玉骨杯中的羊奶，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眉头皱的老高。

    “表姐，你是不是担心余家二哥？”荆怀九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声音。

    宇文漠听到熟悉的字眼苦笑了一声，谁说不是呢。上一年临近年关，郝连国来犯，他可是受了重伤才换回来校尉的头衔，在军营中，功名可是要拿命去换的。她也知道，余宝林现在一心一意的想和自己成亲，所以才拼了命的去挣功名，只不过，她完全不在乎啊。再说，安郡王府虽然是外家王爷，但是元康帝同样忌讳如深。两家若是真的结了亲，恐怕会引起猜忌。虽然她不清楚上京城的情况，但是前段日子一直来的京城使者殷勤的样子她可没能忘记。

    “表姐，你别担心，余二哥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他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而且还是要当将军的人呢。你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这话说的不假，上一世余宝林可是蔚北军中的一员大将，在军中的地位仅仅低于宇文戈和宇文盛。而且，这一世一定会照着上一世的轨迹重来。

    宇文漠听到这话心情好了一些，天知道，这几天，她不仅仅担忧祖父和父亲两个人，还有余宝林，这几日更是日日做恶梦，天天心不在焉。

    “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宇文漠朝着她笑了笑，看了一下此时的天色，然后才朝着荆怀九告了辞。

    荆怀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然后才轻声的叹息了一声，想到上京城的加信，心中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无边无际的夜色和茫茫的白雪彻底的融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庄严，荆怀九双手合十，星眸紧闭，许下了一个愿望。

    这几日，不知宇文府，整个蔚州城的人都人心惶惶，街上的热闹不在，只有匆匆的几个行人，失去了往日的繁花和热闹，冷冷清清。在蔚州城有一个说法，就是蔚州城的年从来不会安稳。

    露箐看到自家小姐还是背着宇文小姐和老夫人偷偷的出来，顿时轻声的叹息了一声，现在虽然是男儿身，但是如今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呢。

    荆怀九紧紧的握着手中额的天玄剑，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出来，仿佛冥冥中注定的一样，鬼使神差的背着寇氏和宇文漠出来。这把剑在上京城一直安安生生的，现在却是有了骚动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她昨天又梦到了那个手持长剑刺透她喉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