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行的人也不少。
冯宜家跟孟盛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没参加,另几人同样不受待见,却被李老太太拉着去给儿子磕了头。
其中两人是陈小草的父母,老话都说了养不教父之过,女儿出轨杀人,做父母当然得磕头赔罪。
另外两人是孟全的哥嫂,跟孟全住在一处,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头磕得也不算太冤。
下葬,垒坟,一系列流程在村里众人的帮助下,很快完成。
吃完半上午的最后一顿白宴,村里人开始纷纷散去,李老太拉着准备走人的孟杰民提起陈小草的事。
“那毒妇伙同奸夫害死了我儿子,政府肯定得让她吃枪子。
以命偿命是应该的,不过她到底生养了孟平,老陈家那边估计不会管她。
看在平娃子的面上,我留点钱放村里。
哪天人死了,让村里派人帮着收下尸,弄口薄棺,在后山找个犄角旮旯埋了,算是平娃子的一片孝心。”
孟杰民看着钱,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老太太失去所有依靠,去省城住了几个月,整个人还大方了不少。
不过没多问,他叹了口气,接过一叠大团结,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等送走孟杰民,院里的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孟安昌这一支血缘较近的人收拾残局。
当然就算孟盛小两口不在,剩下的儿孙也不少,孟安昌夫妻没亲自上手,站一边动口指挥。
此时老头子吧嗒着旱烟,不赞同的看着李春花:“大嫂,不是我说你。
孟平十五六岁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很快还得给他说媳妇。
孟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海了去了。
你手里的钱只出不进的,得攥紧点,多为孩子们考虑考虑。”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理她干嘛?就该死无全尸才好!
李春华闻言,满是皱纹的脸上,浮上了几丝骄傲,反驳道:“谁说我的钱只出不进的?
孟乐去学校上学,我在他们学校门口摆了个摊子,摊点红薯、土豆、玉米饼子,一天下来不说多的,十块八块还是随随便便能赚到的。
要真没进项,那女人别说棺材了,我连床破席子都不会给她!”
一席话说得院里干活的人都停了手脚。
大家伙都没想到七十来岁的老太太自己在城里干起了小买卖。
个个还以为她带着孙子寄人篱下,最多帮着张大夫一家子打扫卫生做做饭呢。
一天十块八块,一个月就是二三百,这钱比城里许多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都高了。
就是当街做买卖有些丢人,但看在钱的份上,丢人算啥,没看前几年丢命也有人去干。
当即除了孟成林一家几个暗搓搓做生意的,其他人都心动了。
二堂嫂最沉不住气,当先问出了口:“大奶奶,城里钱真这么好赚?
没人抓,没人查的。”
李春花:“抓啥抓,国家现在提倡搞经济,我那个小摊子还托张大夫帮忙办了张营业许可证呢。
旁边不远就是公安局,每天不少公安过来我那买吃食,前两天他们还建议我熬点豆浆稀饭,不然光吃饼子噎得慌。”
话落,包括自觉比大嫂年轻几岁的孟安昌夫妻在内,俱都眼神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