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些外,整个人依然干净利落,仿佛这几天发生的事对她毫无影响。
觉得孟家愧对了人的孟成林,跟自己干了亏心事一样,心虚得只知道点头应是。
倒是孟盛心够黑、脸够厚,若无其事的上前问:“婶子,你知不知道良叔、解放叔两人如今怎么样了?
我们大老远的来县城,就是想打听打听他们的事。”
闻言,洪英脸上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默了默,才声音平平仿佛事不关己的道:“案子还在审,不过目前女方的证言对他们非常不利。
这段时间正好又碰上上面严打,事情坐实了的话,能把牢底坐穿都算他们好运。”
孟盛懂她的未尽之言,运气不好,大概就是个死了。
一时心里暗暗琢磨起这两人到底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受罪解恨?
洪英是个不会迁怒的人,她恼孟解放、孟成良,但对不知情的孟家族人并没有什么意见,想着往日跟孟家村这些人一直处得不错,又建议道:“案子的影响很大,现在谁都伸不进去手。
你们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最好直接带着两位老人回村里等结果!”
闻言,孟盛点头道谢:“谢谢婶子提点,我们什么都不做,争取明天就带着大爷爷、大奶奶回村!”
洪英点头,没再搭理两人,看东西差不多装齐了,左右又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邻居,不再多话很快带着人和几板车东西走了。
孟欢磨磨蹭蹭的落在一行人后面,红着眼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从小长大的院子,和院子前站着的人,终是走没了影。
孟盛赶着牛车到院门口,就听大奶奶哽咽着念叨:“作孽啊!作孽啊!·······”
大爷爷孟安荣一双青筋暴突的手,死死搂着突然大声哭喊叫着姐姐、妈妈的孟乐,老泪纵横。
孟成林看老人抱着孩子有些站立不稳,怕出事连忙上前接过孩子,呐呐喊道:“大伯!”
孟安荣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边转身进院边哑着声音道:“连累你们大热的天跑这一趟了,先进屋吧!”
几人跟着鱼贯而入,孟盛把驴车安置好,孟乐也被两颗糖哄得收了哭声,自顾坐在一旁含着一包眼泪吃糖。
四个大人在空了许多的屋子里找地方坐下。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孟安荣瘫坐在椅子上,拿起边上的旱烟杆子,添上一锅自己种的烟叶点燃了,吸得滋滋作响。
似乎要把满心的苦涩和眼里含着未溢出的泪水都吸进肚子里。
等一锅烟丝烧完了,吐出嘴里的白烟,整个人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才对孟成林道:“
洪英跟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解放他们我管不了,也不管了。
眼下我们老两口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乐乐这孩子拉扯大。”
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道:“洪英是个仁义的,刚刚只搬走了一些她跟欢欢的东西,这屋子和其它的物品都不要。
眼下你们看看,包括这房子在内,所有能卖的就想办法帮我尽快都给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