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 宋晗生脖子上没有玉。
明苒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好像稍稍脑补过了头,怪异地看着宋晗生没有说话。
宋晗生缓缓淡声问道:“妹妹,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院中明尚书和软着腿的程氏几人已然出来,恰恰跨出院门就听见这话。
而皇帝陛下和王公公就站在门扉前,表情平静地看着这边。
在宫里请贵淑贤德帮忙时, 她道的是找表弟。
先时她在清风院, 未免穿帮, 另编的话,说的和宋淮之母是旧识,特意托她找人。
现下三方人马都在, 宋晗生却问她是谁。
明苒:“……”有点儿尴尬呢。
宋晗生才不管涌出来的人, 又要说话了。
明苒冲上去拉住她的手,弯唇笑道:“这不是宋姐姐吗?好久不见啊!我这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 宋晗生心里头咦了一声,脑子里懵了一瞬, 她们还真认识???
这般一想, 她背在身后扣着剑的手微动。
恍然大悟, 难怪看着这般面善眼熟呢。
只是她琢磨了好半晌, 愣是没想起她二人在哪里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热情。
既是熟人就不必端什么高冷了, 宋晗生扬起笑,也反手拉住她,“哎, 妹妹,你看我这记性,人越来越成熟了,就这点不好。”
言行亲近又自然,如同多年未见的姐妹,眼里又是惆怅又是怀念,最后是满满欢喜。
见她这样明苒都有些恍惚,差点儿就信了她的鬼话。
这怎么比她还能扯,还能演呢??
明苒还愣着,荀邺举步过去,轻握住她的手腕儿,将她从宋晗生面前拉了回来。
宋晗生见他二人衣饰妆容,轻咳一声,左右看看,道:“这位莫不是妹夫吧?”
明苒硬着头皮嗯了嗯。
宋晗生早忘了自己往皇宫飞的那一茬,瞥向身穿素软缎流云大氅的人,心中怪道,这妹夫怎么也有点儿眼熟呢?
这边聚了一大堆人,明苒也不想在明府多待,遂与宋晗生告辞,“宋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这便走了。”
宋晗生问道:“现在住哪儿呢?”
明苒:“……皇宫。”
宋晗生恍然明了,点头道好,又把放在墙边的儿子扛起来,握着剑的手挥了挥,看也不看明辞等人,飞身出了尚书府,径直往京都县衙去。
县衙里张县尉刚调解完宋小侯爷和宁王世子两人因一只鸟大打出手的纠纷,一边抹着汗水,一边战战兢兢强笑着送两位大爷出去。
宋小侯爷吊儿郎当地提着鸟笼,逗着里面的芙蓉鸟,那鸟儿扑了扑翅膀,鸣声婉转悠和。
宁王世子看得眼热,心中更是恼怒。
张县尉看他又有吵嚷起来的架势,连忙出声道:“世子殿下,小心石阶。”
宋晗生已经在墙上站了好一会儿了,看着那锦衣玉带的儿郎出来,疾风一掠,从天而降。
张县尉吓得尖叫声都卡在喉咙里,结巴道:“大胆!什、什么人擅闯府衙?!”
宋晗生先把被点了穴的宋淮放下,她握剑侧身,沉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叫你们县尉出来。”
宁王世子把畏畏缩缩的张县尉往前推了一把,“呐,这不就是。”
这白衣人气势仪表不似普通,宋小侯爷和宁王世子两尊小佛又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张县尉捏着拳勉强应声问道:“你不走正门,翻墙而来,又指名要找本官所为何事?”
宋晗生打量起这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抬了抬下巴,“自然是有事的。”
她冷声道:“两月前我儿失忆,前事不知,名姓不晓,然礼部尚书府小姐诱哄我儿于无知之时签下卖身契,按大衍律例,应照人口拐卖罪论处,张县尉身为县衙主事,却不细查慢揪,囫囵备案,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怕是不能善了。”
都说民不与官斗,可放了个屁吧,她宋晗生长这么大,就还没怕过谁。
她口中所言,确实擦了大衍律例中人口拐卖的边儿,虽然只擦了一点点儿,若非要硬往上套,也能套上去。
张县尉听了一圈,话中熟悉的尚书府叫他悚然一惊,“你、你儿是哪个,叫什么名儿?”
宋晗生将怀里的户籍文书递过去,“宋淮!”
张县尉:“……就是宫里明婕妤叫找的,结果就在尚书府的那个?”
宋晗生也想起昨日城中找人的事,在听他说起明婕妤,哪里还不清楚,点头道:“没错。”
她给了肯定答案,张县尉一个头两个大。
明婕妤是从尚书府出来的,叫找她的表弟,结果表弟就在尚书府里,表弟他娘找县衙来,还往尚书府头上扯了个人口拐卖的罪过,这、这是几个意思??
张县尉茫然,“你和你儿子跟宫里的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晗生想了想,指着宋淮道:“他姨。”她叫妹妹,他可不得叫姨嘛。
张县尉还是茫然,宋小侯爷听了这么一场也不逗鸟了,挑眉好奇道:“我说这位兄弟,你说那个哄骗你儿子签卖身契的是尚书府的哪一个小姐啊?”
宋晗生犹豫了一下,问宋淮道:“是明二小姐吧?”
宋淮压根动不了出不了声,宋晗生也不在意,直道:“反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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