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玉海镜国

飞，撞在石柱上晕了过去。顾惜月提剑迎战，按照境界，她们二人此时都是大乘境，但是顾惜月的功力修为比洛洛多了百年不止，本来杀了洛洛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此时却只能频频招架，竟然连一丝反攻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就要落了下乘。

    她怎么可能这么强，这样灵力绝非常人。顾惜月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着手中羲和剑都要交于他人。

    就在此时，一个强大的灵力冲出，逼的洛洛连退三步。

    定睛一看，一个黑袍男子冲出，护住顾惜月，紧接着一斧劈出。这一斧子，足以劈山海。洛洛又退数十步，以全力运朝夕剑才堪堪挡住，要不然，洛洛非被这一斧子劈成两半不可。

    “是劈天斧！”迪迦道。

    “洛洛，撤！”怀恩吼道。

    洛洛一咬牙，转身扶起怀恩，御剑就跑，迪迦一看，跟在两人身后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追，抓住他们！”顾惜月捂住起伏的胸口怒喝。

    “穷寇莫追。”黑袍男子拦住她，又接着道：“至少净天珠找回来了，丢一个捆仙索不要紧，等着他们取到圣战衣我们再收渔翁之利。我们筹划十数年，决不可功亏一篑。”

    “好……听你的。”顾惜月咬牙点头，眼中全是恨意。

    三人真还没走远，怀恩身受重伤，又中毒，灵力全无，根本经不住长时间御剑飞行，他们便落到琼华峰山下。这里如今是一片荒漠，万里黄沙，不见天日，不见草木，在黄沙之中，洛洛发现了一处废城，坍塌的房屋和衰败的集市还依稀能看到曾经的繁荣，他们决定先在这里找地方落脚。

    “这里应该就是师父你说过的玉海镜国。”洛洛找到一间还算完整能挡风雪的土坯房子，又四处找了些废旧桌椅拆成木头点了火堆，让师父能有些温暖。如今师父灵力修为全无，根本无法抵抗这西北荒漠的寒冷，这会怀恩脸色已经冻得发青，嘴唇发紫，身体也哆嗦起来。可是，怀恩还在温柔地笑着告诉洛洛：“师父没事，莫要担心。”

    洛洛眼泪直接大颗大颗的滴落，她赶紧将身上迪迦给她的披风一把扯下来，裹在师父身上，又将师父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中使劲搓着，哈着气搓着。

    “别哭，师父没事。”怀恩抽出手抹掉了洛洛的眼泪。

    “那个，你们是当本君不存在吗？”迪迦在一旁支着脑袋看。

    “迪迦，这里没人欢迎你，还请你自行离开。”洛洛毫不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迪迦直接往地上一趟，顺手烤烤火，“丫头你这可就没良心了，本君刚刚可是救了你。喏喏，这披风还是本君的。”

    洛洛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他，但也没再赶他离开。

    荒漠之中的夜晚是非常冷的，时常还有沙暴，风呼啸而过时，卷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有时候一座城市就这样一夜之间被黄沙掩埋。

    听着外面萧萧风声，三人围着火，却是未发一言。

    洛洛先是轻轻哼起了小调，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似乎还有点跑调。渐渐地，似乎哼熟了，声音越来越大起来，曲子也越来越顺畅，能听出来是一首歌了，只是这歌，怀恩从未听过，更从未教过她。这曲子听起来充满了压抑肃杀之气，竟然有一种战士赴死的悲壮之感，对，这首曲子像是一首战歌。

    怀恩和迪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她哼着，一言不发的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哼着。

    谁也没看见迪迦此时却红了眼眶，这个视天下如无物的迪迦竟然红了眼眶。

    “这里如果是玉海镜国，那这里的人呢？都死了吗？”还是洛洛先打破了沉静。

    “应该是被沙暴埋了，都死了吧。”怀恩感慨，人类真的很脆弱，山崩海啸，暴雨狂沙，哪一个对于他们都是灭顶之灾。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迪迦闻声而出，提溜进来几个人

    “不是琼华派的，看样子应该是沙漠遗民。”迪迦抖抖身上雪，接着道：“外面下大雪了，沙漠里极少下雪，但下雪会极冷，很多人畜都会冻死。”

    这几个人是沙漠流民的打扮，一个老妇人，一个年轻女子，还有三个孩子，他们的脸长期在沙漠中被风沙磨砺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显得粗糙而苍老，但是这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小男孩依然可以看出眼睛是湛蓝的。

    “我们不是恶人，只是外面太冷了，看到这里有火光，便想进来躲一躲。”老妇人看这几人都带着剑，洛洛又是一身的血，慌忙解释道，这几人看着也不像江洋大盗啊。

    “迪迦，你起开点，让他们坐这烤烤火吧。”洛洛道，看几人坐下后，又接着问：“你们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荒漠中。”

    “我们都是玉海镜国的遗民。”老婆婆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里是我们的故国，可惜现在已经是一片沙海了。”

    “不是听说玉海镜国是非常富庶的国度吗？但是这里怎么看都只是一片沙漠废墟啊。”洛洛问道。

    “我们国家本来是很富庶的，到处是绿洲，满地是牛羊，地下更有玉石矿脉，天下诸国都花高价买我们的玉石。”婆婆苦笑道。

    “就是就是，我听说，当今天下那个皇帝的玉玺都是我们的玉石所做成的。”一个小男孩接嘴道。

    “诸玉，别瞎说。”蓝眼睛的女子喝到。

    “没事没事，我们不是朝廷的人。”洛洛大方的笑笑，接着问道：“你们的玉石这么有名，应该听过怀璧其罪吧，那不是很招人眼红，没有人来攻打你们吗？”

    “这位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可是在琼华峰山脚下，原来每年啊，都有很多年轻人上山学艺修行，琼华派百年来一直在庇护我们，我们生活的一直都是富足安逸，也从来没有人会来攻打我们，所以啊，虽然我们国家很小，但是我们百姓都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我们连军队都没有，那时候啊，人们生活真的很幸福。”老婆婆似乎陷入回忆，露出幸福的笑。

    “那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子了？你们的百姓呢？”洛洛追问。

    “大概二十几年前，一场天火降临，天上掉下巨大的火球，所到之处皆为灰烬，数万百姓难以幸免，瞬间化为灰烬。”老婆婆叹了口气，很艰难的继续说道，“那年天火，一夜之间玉海镜国就没了，绿洲没了，水源没了，这里只剩下了一眼看不到头的黄沙和一年刮到头的沙暴，侥幸活下来的百姓都走的走、逃的逃，找到能活下去的水源地。”

    “那你们为何回来？”这里既然什么都没了，还回来做什么，洛洛心中生疑。

    “我们回来找圣石！”还是那个小男孩道。

    “诸玉！闭嘴！”那个蓝眼女子厉声喝到。

    洛洛仔细看发现那个叫诸玉的小男孩的眼睛竟也是蓝色的，只是没有女子这般湛蓝，需要在特殊的角度看来才会发现的一种幽蓝色。

    “传说玉海镜国的国君都是蓝色眼睛。”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怀恩缓缓说道。

    那蓝眼女子咬了咬唇，并没有接话。

    “所以，你们是玉海镜国的皇族后裔？”洛洛接着道，直接看向蓝眼小男孩。

    小男孩害怕，往女子身后躲了躲，怯怯喊着：“娘……”

    蓝眼女子定定看了他们三人一会，叹了口气，取掉了包在头发上的布，露出了一头红色的头发。

    这回轮到洛洛吃惊了，红发碧眼的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叫悯夕，悲悯众生的悯，夕阳西下的夕。如你们所见，我是玉海镜国的皇族，但不过是破落皇族而已。”悯夕自嘲一笑，搂住儿子。

    “这个是你儿子，那他们呢？”洛洛指指其他人。

    “这位是我的乳母海夫人，那俩小子是海夫人的孙子，如今皇室破落，国破家亡，也就海嬷嬷愿意守在我的身边。”悯夕叹道。

    “我叫耀，耀眼的耀。”

    “我叫澜。”两个小男孩争先恐后地自报家门。

    “如今朝不保夕，每年都要想着如何能找到食物和水源，如何活下去，我的儿子媳妇，就是这俩崽子的爹娘，还有公主的夫婿，也在去年的的沙暴中失踪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嬷嬷，别叫我公主了，国都没了，哪里还有公主，我们无非都是相依为命的苦命人罢了。”悯夕垂泪，这张脸虽然被风沙和生活磨砺的粗糙不堪，但是那五官长相却然能看得出美艳绝伦，只是这五官洛洛看着有些熟悉。

    “娘亲别哭，大祭司都说了，只要娘亲能找到圣石，开启地下水脉，我们就能有水了，大家就能活下去了。”诸玉用肉肉的小手擦着娘亲的眼泪。

    “水脉？圣石？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洛洛问道。

    “传说玉海镜国圣城有一块圣石，用圣石就能打开地下水脉，让绿洲重回大地，我的百姓们就可以有水了，就可以活下去了，所以，我们要去找到圣石。”悯夕眼眶微红，语气却是坚定，她跪倒在地，重重俯下身去，拜道，“几位看着像是修行之人，也不像恶人，请帮我们！帮我们找到水源！”

    “好，我帮你。”洛洛却是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迪迦在后面翻了个白眼，怀恩却温柔而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