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说道:“既然你们也得不到什么,就算了吧,何苦还要折磨他呢。”
阿方索扭过头向后看:“李先生的意思是...杀了他?”
“总比被你们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好得多。”
“呵呵,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抓他,总还要压抑出最后的价值。”
李青黑着脸纠正道:“是‘压榨’,不是‘压抑’。”
“哦,我中文并不是很好,李先生请不要见怪。”
“中文很难,一个老外说成这样子不容易了。”李青摆摆手,旋即又问道,“你刚刚所说,压榨出最后的价值是什么意思?”
“逼供方法有很多,皮肉之苦只是最低的层次。”阿方索慢悠悠的开口,“李先生见多识广,对于各种各样的刑讯手段,也不会全无所知吧?”
“你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小姐吩咐,任何消息,她都要知道。”
钱含灵忽然说道:“你刚刚不还说,他将坚韧刻进了骨头么?”
“没错。”阿方索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不过我们的手段,能将硬骨头变成软骨头。”
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青二人:“没人能撑得住,即便是换做李先生,也一样。”
李青微笑道:“我听说过一句古老的谚语,只要将秘密交给人,就不再是秘密了。”
“李先生聪明睿智。”阿方索笑容满面的点头,深蓝色的瞳孔发散出异样光彩,“再也没有比人类更加危险的东西了。”
话音落下,他打开了身侧的一扇门,身体略微前倾,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进。”
两条铁链从屋顶垂落下来,穿过肩胛骨,将赵振吊在了半空。他光着上半身,下身穿一条皱巴巴的裤子。闪烁着明亮光泽的铁钩刺穿脚掌,钉在地面上。
阿方索从旁舀起一瓢冷水,操着一口很不流利的中文嚷道:“醒醒!有人要见你!”
赵振慢悠悠的睁开双眼,抬头盯向门口,咧嘴一笑:“真不错,两个我最想见的人,全到齐了...”
“很荣幸我能是其中之一。”李青踩着满地的血渍走进屋子,仔仔细细的打量赵振一番,轻轻舒了口气。
他望着面前男子胸膛上的道道狰狞伤口,偏头问阿方索道:“怎么抓到他的?”
“很费力气,折损了我们好几个兄弟。”阿方索抬手揉揉下巴,回答得含糊,并没有透露具体细节。
李青深深看了他一眼,眼角肌肉微微一抽:“你到门外等。”
“是。”阿方索点了下头,转身退出门,又冲着始终僵立在门口的钱含灵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你的伤口在愈合。”李青淡淡的说道,“康复速度比我估计的快很对。”
停顿了一会儿,他盯着赵振身体上层层叠叠的狰狞伤疤,又蓦地摇了下头:“不对,你以前的康复能力没有这么快,又用药了?”
上次赵振在阿麦岛遭受重创,后来隐匿在骆家老宅子养伤,直至江元州身死当晚,他身上的旧伤还没有彻底痊愈。而这一次,他身上的许多严重伤口都已结痂脱落,身体的痊愈速度比从前快了不止一筹。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赵振嘴角缓缓泛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抬眼静静的望向钱含灵,目光温柔,“李青,我的天赋不及你,能力也不及你,经验更是不如。之前的几次失败让我很窝囊,让我想和你站在同一高度上,像个男人一样的正面较量...”
李青不禁笑道:“看来你又失败了。”
“是啊。”赵振点了下头,带动头顶的铁链哗啦轻响,伤口传来的疼痛引得他眉头紧蹙,“真是倒霉催的...我还没来得及找你,就被抓住了...”
李青说道:“真滑稽。”
赵振眉梢轻轻一挑:“你还有心情嘲讽失败者,看来最近心情不错...”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没有从钱含灵身上移开,沉默了一下又道:“看来...你过得也不错。”
钱含灵抿着小嘴,慢腾腾的走进了屋子。她反手将门关严,脊背轻轻倚靠在门板上。
李青沉吟片刻,再度抬起头:“赵振,我们没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帮我?成为你的一条狗么?”赵振终于从钱含灵身上抽离了视线,冷笑着问道。
“对不起,我不敢养你这种炸毛的狗。”李青耸了下肩膀,“这些年,我深刻理解了一个人的生命有多珍贵。除非濒近绝境,否则我绝不愿意夺取任何人的生命。如果你愿意放下这里的一切,我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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