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回到景岸龙湖, 黑猫听到熟悉的引擎声竖起了耳朵,快速向那车跑去,祁衍刚下车,一团黑影就跳到了他的身上, 他眉头微皱, 一把把它撕了下来, 随手交给了旁边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猫毛。
祁衍沉声问:“怎么回事?”
保姆说她也不知道, 白猫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脾气大的不像话, 常常一个人乱叫,刨地, 她本来打算给宠物医生打个电话,预约时间带它去看看, 没成想它居然安分了, 保姆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它会突然不见。
黑猫看不到白猫的影子, 急得喵喵叫,保姆可不敢再让它出事,几个人看着它,不让它乱跑。
保姆在心里暗暗猜测,这白猫该不会寿命到了,跑到外面去死了吧。
不过这话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说, 委婉地告诉了老板她心中的猜测。
祁衍:“监控看了吗?”
保姆点头,可惜一无所获。别墅那么大,几乎占了整个山头,树木草丛那么多, 猫又这么小的一只,如果躲了起来还真难找。
他们找也找了,喊也喊了,那猫就是不出来。
呆呆看着没什么表情的祁衍,喵喵叫了起来,那声音可怜兮兮。
祁衍看了它一眼。
这猫也上了年纪了,可性格和他第一次见它的时候一样温顺,只剩一只完好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清澈天真,不像那白猫一样愤世嫉俗,但是哪怕有这样的一只眼睛,也掩盖不了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么些年,如果它们没有被精细地养着,可能还活不了这么久。
保姆的言外之意,祁衍当然明白,望着黑猫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他的火火还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祁衍一直认为自己的狗不是凡物,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灵气的生物呢?他坚信,火火只是暂时的离开,总有一天它会回来。
如果他可以重生的话,那为什么他的狗不能轮回呢?就像电影里的那样,总有一天,它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抱着这个念头,他成立了爱护动物基金会,建立动物救济站,只短短一年的时间,街上几乎看不到流浪动物的影子。因为他怕,如果有一天火火回来了,但还没能找到自己,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所以他对这事情格外上心。
可他等了很多年,都没有等来他的小家伙。救济站收容了很多宠物,祁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但是让人失望的是,里面都没有他的火火。
虽然有些动物的眼神很灵动,可是他能认的出,这些动物里,都没有他的小祖宗。
当初离开华诗雅苑,祁衍看到了黑白两只猫,沉默了一会儿,便吩咐人把它们一起带走。为什么带走?大概是因为,他怕有一天,火火的痕迹越来越少。
祁衍以最快的速度查清害了他的爱宠的背后之人,不给他们任何反悔的机会,大刀阔斧地动手整治,三个家庭支离破碎。知道内情的人说他冷血无情,麻木不仁,可祁衍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没有人能比得过祁火火。
祁衍吐出一口气,让人去找猫,谁知道白猫自己回来了。
呆呆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立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从保姆怀里一跃而下,和白猫滚成一团。
祁衍看着脏兮兮的白猫,蹙眉,走了过去。
白猫翘着胡子,正和呆呆窃窃私语呢,就看到了祁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它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祁衍问:“跑哪儿去了?”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就算白猫回答了他也听不懂。
白猫不理。它当然不可能说它跑去和隔壁别墅家的一只老公鸡打起来了。
不知道谁那么奇葩,居然养鸡当宠物,白猫一次外出时不小心误入了隔壁家,就被那溜光水滑的大公鸡给盯上了,一鸡一猫开打,白猫差点被它给啄死!
这件事太丢脸了,它连呆呆都瞒着,这次更是趁它不注意,偷偷又跑了出去,宝刀未老地和那鸡大战了三百回合。
呆呆见哥哥鼻子都差点翘到天上去了,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又斜着眼看大哥哥啊!”
白猫哼了一声,打死不承认,“我眼就长这样。”
哪怕吃了祁衍这么多年的白食,白猫也和他不对付。
倒也不是它没有良心,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吃着那么好的猫粮,有那么多奴才供自己驱使,这以前,它想都不敢想。虽然知道这么好的待遇大概是托了那条狗的福,白猫还是很感激祁衍,作为猫主子,它大度的和祁衍和好了,等它别扭地想要撒娇时,现实给了它一个重击,人家压根看不上它!
白猫的自尊心在那一刻被打的粉碎,之后再也不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不过……
白猫又转过头,疑惑地在祁衍身上嗅了嗅,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啊!
呆呆也凑了过去,小声和它说:“哥哥,你是不是也发现了?”
白猫点头,有些懵,这味道咋那么像那个二狗子的味道?
不应该吧……
可能狗的味道都一样?
毕竟这人类接触的动物挺多,说不定沾上的。
白猫心大,转眼把这怪异抛到脑后,和呆呆一起溜了。
祁衍看着它们的身影,转头对身边的人说:“找个时间带它们两个去体检下。”
养了它们这么些年,虽然自己不曾上心,但还是有了一丝感情,两只猫的年龄放在猫类中已经算高龄了,而他刚才发现,白猫的腿有点瘸,还是谨慎些好。
这也是祁火火和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了。
当夜,他又梦到了车祸的那天,和之前的梦境不同,火火临死前的那眼,突然和一个人的眼神重合,祁衍大汗淋漓的醒来,心有余悸,细细回想梦中的种种,又不太清晰了。
我这是怎么了?祁衍在心里问,神情有些茫然。
余夏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去找了宠物医生,诊所的门面已经翻新,名称却没有改变,里面的面积扩展装修,是之前空间的两三倍。
他去的时候,宠物医生正在偷懒睡觉,脸上盖着一本书,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抖,书从脸上滑了下去,然后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嘟囔一声,“谁!”
摸索着眼镜戴上,看清来人,立马端着架子,高冷道:“你谁?谁让你进来的,没见我忙着呢吗?”一边不动声色的擦着嘴角的口水。
余夏嘴角抽了抽,有些没眼看。
这么多年,宠物医生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岁月对他格外宽容,十年的时间,也没能让他脱胎换骨。
宠物医生现在完全清醒了,扶着眼镜仔仔细细打量余夏,“我看你怎么那么眼熟……”突然,他瞳孔皱缩,想起了什么,立马抄起一旁的相框砸了过去,吼道:“你他妈和俞洲什么关系?!你居然还敢来?这狗东西偷我东西就算了,居然把狗屎全扫我床底下去了!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妈的!你居然敢来!给老子拿命来!”
宠物医生气势汹汹。
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唉!”
“唉唉!”
“唉唉唉!”
“给老子放手!”
一声疾呼,世界安静了。
一个小时后,余夏整理好衣服,闲庭信步离开宠物医院。
就祁衍目前的地位,几乎没人能拍得到他,保密措施做的很好,几乎没有人能接近。而且有钱人都对自己的私产捂得严严实实,余夏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当初那么多跟踪他的狗仔夜以继日的跟踪他都没能挖出他的住所——所以他请的侦探没有反馈有用信息的时候,他并不着急。
从宠物医院离开以后,余夏心情很好。他接着俞洲弟弟的身份从宠物医生嘴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而最让他心花怒放的是,他侧面证实了祁火火对祁衍的重要性。
对余夏来说,他只是消失了一会儿,可对祁衍来说,这十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余夏知道时间能抚平一切,所以他胆怯,诚惶诚恐又患得患失,如果祁衍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痕迹,重新变成陌生人的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余夏有耐心重新接近祁衍,可也免不了会伤心。
现在知道祁衍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余夏心中悸动仿佛孩童般无措,但又可耻的升起了隐秘的欢喜,这欢喜过后又是控制不住的心疼。
心疼独自一人扛过所有的少年。
余夏迫不及待想要奔赴到祁衍面前,这念头就想火焰一样,越烧越旺,直到被凉风一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