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警察同志,男人有尊严的。”小槿失,“你想要留下他,就要给他保留一点点尊严,哪怕这种尊严跟窗户纸一样……这种事情,太正的人不懂的啦。”
“……”
文漾漾闭麦,看着其他人。
纪询自知道郑学望的花费和郑学望交代出来的金额对不上之后,就没有太关注文漾漾和小槿的对话。
霍染因不在意。
虽说小槿犯了法——但黄扫非,有专门的警察队伍,不需要他们处理过多。
他们讨论的焦点还在郑学望身上。
“什么要撒谎?”纪询侧侧头,同霍染因说话。
“掩盖一些不好说的事情。”霍染因接上。
“短时间内,这么笔钱,会跑到哪里去?”
“有个通过郑学望的行动轨迹,能够很直接联想到的花钱地方。”霍染因说。
“没错……”纪询若有思,“郑学望,医生,又有这样的癖好,你有没有想起一个我们曾接触过,但又被他像鱼一样溜掉的人?”
“当然。”
“???”文漾漾双眼冒圈圈,两位到底在什么哑谜?
“靠!”这时候,自刚才就苦苦思索的谭鸣九终于一拍腿,“我记起来了,鹃山!许信燃最近老爱去鹃山钓鱼!怪事,宁市钓鱼地方这么多,怎么这两个人凑到了一块钓鱼?”
“!!!”文漾漾终于反应过来,“你们在说郑学望消失的那些钱赌博赌没了,对啊,这个道理,看他最近的行踪,常出入棋牌店,多少有点赌瘾!”
虽然在郑学望和许信燃身上找到了相似之处,但从谭鸣九嘴里旁证了两人的联络之后,纪询的心还像放在了月亮船上,来回摇摆了那么一圈。
霍染因直接让谭鸣九拿了许信燃的调查资料过来。
他看了会儿资料,拿起通讯,跟预审沟通现在的重点——郑学望否认识许信燃,郑学望和许信燃在鹃山到底干了什么,鹃山否有个警方没有发现的地下赌场,以有赌瘾的两位医生才屡次前往?
这些都非常重要的线索。
但纪询在原地呆了一会,还有点不能静心。
他双手插兜,默不作声站起来,离开了询问室的外间,一路走到警局的小后花园里。
远离了灯火通人挤人的室内,空气似乎之一清。
靠在花园里的单双杆上,纪询抬头看着天空。
天又暗了。
一天天的,从白到黑,黄澄澄的月亮斜斜挂在天角,将坠未坠,带着种疲乏的无奈。
这无奈的光照进纪询的眼中,照着纪询正极力抽丝剥茧的脑。
思索的时间既慢又快。
想了不知多久之后,旁边传来霍染因的声音:“纪询。”
纪询怔了下,转过头去,看从走廊里走出来的霍染因:“审讯那边有结果了?”
“郑学望在发现无法掩藏之后回答得很爽快。”
“识时务者俊杰。”纪询评价。
“他说自前往鹃山钓鱼,确实了赌博。”
“赌场在哪里?”
“他不知道。”霍染因说,“每次都先把钓到的鱼拿进一个饭庄,接着在饭庄的后院上车,车厢全封闭,根本看不外头的路,概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要下车之前,他们都会被蒙住眼睛——然后感觉上了电梯,最后到了赌场。赌完了后再原样回到饭庄,之后各自离开。”
这种地下赌场,想要逃避警方的追踪,怎么谨慎都不过。而从郑学望的行程上来分析,他去过两次,能了解到的,应该就差不多上面说的。
可能还漏了些细节,但这些细节许未必郑学望主观上遗漏的——人的脑很,又很小,无数记忆萤点一般在海马上栖息灭,时时刻刻,新覆盖旧——想要唤起郑学望对细节的记忆,还要花点时间和技巧。
“郑学望认识许信燃吗?”纪询问。
“他说不认识。”霍染因回答。
“你觉得他说的真假?”
“应该真的。”霍染因沉吟,“拿了一堆照片给他,他的目光在扫过许信燃照片的时候,没有任何波动;何况,无论从许信燃还从郑学望身上调查,都没有查到两人有过联络的痕迹。”
“从对郑学望的行踪调查来看,郑学望在这一个月之内,才突然有了额赌博的倾向……”纪询慢慢说,“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让郑学望产生这么的改变。”
“或许压力。”霍染因淡淡说,“如果人真的郑学望杀的,他内心肯定藏着极其沉重的压力。”
这一种可能性。纪询想。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霍染因像能够窥探到纪询的内心,他的声音几乎与纪询的想法重叠,“如果不内心,就外因。有人在引诱郑学望,引诱郑雪往去赌博,引诱郑学望同许信燃靠近。”
——对。
——宁市这么,赌场棋牌室这么多,远近小,二三十家,怎么郑学望和许信燃就选择了同一家?
他们的相似点太多了。
都医生,都做违法手术,还都赌博。
这种相同的选择,不能简单的归结巧合,更像有一手,有一个人,在暗处悄然让他们靠近。
这手,这个人,死的陈家树?
还……
纷乱的想法中,有个身影,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会他吗?
会……
“你想到了谁?”霍染因问。
纪询转头,看霍染因洞悉的眼。他沉默不语。
霍染因嘴角勾了勾,不容,理智的锚点:“纪询,孟负山救过我们一次,我对孟负山没有恶意。如果你觉得孟负山没有任何问题,人不孟负山杀的,你正应该让警察调查他——调查他,保护他。”
“你有句话说错了。”纪询突然说。
“孟负山不需要警察的保护?警察会坏孟负山的事?”霍染因侧侧头,表现出轻微的不耐。
“不这个。之前在陈家树的山庄里,你说我既信任你,又信任他。我信任的人太多了。”
“嗯——”
“我确实信任你。”纪询说,“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案子,我会得到我不想得到的结果……但孟负山……”
霍染因其实没有说错。
他和孟负山相处过许久,历过不少,但分开过多年,独自历了另外的事情。
他表现得很相信孟负山,他的表现一如他的思想。理智上,他确实坚定地相信孟负山。
但内心……内心深处……潜意识中……如今他才惊觉……他并没有那么相信孟负山。
人不至于孟负山杀的。
纪询依然抱持着最初的观点,尤其在查到了郑学望杀人的动机之后。
但越线并不有真刀实枪杀人这一种情况。
既然在对郑学望的调查中看了孟负山的影子,那么有没有可能……孟负山知一切,目睹一切,却依然对郑学望的杀意,陈家树的死亡视若无睹?
更甚至,会不会,孟负山催化、引诱了郑学望?
纷乱的脑里,模糊人影身上的雾被一口气呵去。
孟负山眉眼凌厉,冷冷看着纪询。
心烦意乱的纪询不愿去看孟负山,他转而看向身旁的霍染因,霍染因和纪询视线一触,立刻若无其事挪开眼。
“我不需要这种区别待遇。”
风吹软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和他的话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