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这嫌疑大。
这下轮纪询上前了。
他早有准备,掏出一个卷的a3大小带一个孔洞的pvc纸,从门的侧面缝隙下方插入,慢慢往上移动,让孔洞套入门把手,再往下一带
门,打开了。
没有系上安全链的门就是那么不设防。
门头是漆黑的,没有一点儿光,光从他们所在的走廊中探进去,探出片小小的三角形光区。
不知是否是纪询心中异样,他觉这光区的边沿带有毛刺,刺棱刺棱的扎着他的神经……
他心一横,猛地将滑出一点的门大推开!
走廊光线这才争先恐后的射入,但也没法驱散整个房间的黑暗,只能勉强使黑暗多出昏惑的荧光。
他们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
娃娃脸,公主切,正安熟睡。
这是个高二的学,胸前的学证写着她的名字:傅宝心。
阿坤看着远去的轮船,在一错眼间穿越了水的边界,消失无影,就像从这方天地逃走一样。
它会去哪儿呢?也许会闯过整座太平洋世界的另一端,也许是顺着海流往南海而去,那是福省的祖祖辈辈们闭着眼泅游都可以去的地方。
阿坤已经很久很久没坐过船了,哪怕是景区的游轮,他坐上去不出一会儿就会有点晕船。
都说晕船是耳朵的什么器官什么平衡性导致的,阿坤也去问过医,可惜除了开了几粒药,什么都没改善。
那被装在集装箱运往不知处的不幸的人,应该会比他更晕船吧,没有新鲜空气,在颠簸的海浪哭嚎,那嚎叫,除了成为海浪大合唱的装点,什么也留不下。
不过,今晚,翡冷翠没有成为那不幸的人中的一员。
翡冷翠蹲在那个被船刻意遗忘的集装箱虚掩的盖子下呜咽,细碎的,几不可闻,如同动物濒死的求救。
阿坤笃定的把盖子挪开。
堵在外头如水的月光照了进来,落在女人身上,合该温柔的光却仿佛火焰一样燎伤了她。
她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泪痕斑驳,战战兢兢的脸。
“别怕,”阿坤放轻声音,“我是来帮你的。”
我是来找你的。
翡冷翠。
僵持大概持续了一钟。
但是没有关系,他始终耐心等待,他知道自己有张好皮囊,这副皮囊能卸下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的心防。
翡冷翠也在其中。
阿坤在心底默数120的时候,呆在箱子的女人终于卸下了重担,扑倒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他抱住这个女人。
觉女人飘逸的长发,柔软的身躯,鲜活的气息。
他轻轻的,带她坐边上的长椅,拿出随身的热水杯放在女人冰凉的双手间。
茶香袅袅,翡冷翠被这点海风飘摇的热安抚了精神,她怔怔的,开始说自己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在那,为什么要哭。
她接着又问他,你是谁,你怎么发现我的。
阿坤只是耐心地倾听,恰好处的应,他的皮囊配上他彬彬有礼的模样,仿佛是油画走出来的旧时代绅士。
他告诉翡冷翠:我的朋友有一样很重要的宝贝落在海边上,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所以在她的委托下,我来这四处寻找,找了许久,听了很像的声音,走过来看,发现了你。
人应该多读书。
阿坤在一本讲电影剪辑的书,读过一个这样的例子:三个画面,一个人对天空开枪,一只鸟飞过,一个人收枪。
它们依次播出,观众就能理解人对鸟开枪这个导演要表达的故事。
若是替换掉中间那幅画,换成飞机,故事就成了人对飞机开枪。
其实三个画面彼此间是不连贯的,组成故事的关键只在于把它们按一定顺序拼在一,拼的好看了,就是一个好故事。
——喵呜。
一只黑色的猫从他们身边走过,阿坤笑着抱了它,放翡冷翠的怀。
翡冷翠明明什么都不懂,却似什么都懂了:“原来你是来找猫。”
“对,一只有翡翠绿眼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