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记录。
“薛铭御,那便开始了。”汪樆看着薛铭御:“今日所问所审,是你在隼州所为。本卿问话,你俱应实答。公堂之中,不得有半句虚假。”
薛铭御一听,觉得实在可笑。汪少卿这是忘了昨夜才来找过我??汪少卿要我嫁祸祁右令,言犹在耳,今日却又说不得弄假?!真是可笑,可笑。
薛铭御不管汪樆要问什么,直接开口说道:“汪少卿问话之前,还请为我解惑。昨夜生了些困惑,解了困惑,才便答少卿问话。”
汪樆一听,感到莫名其妙,这薛铭御是搞哪出??自己审案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先拿自己开问。
只是想到头一晚自己给薛铭御说的那些,似乎又不便拒绝,便回道:“那便问吧。只是公堂之中,不得问与本案无干之事。”
“那是。”薛铭御回道。他清顿喉嗓,开始第一个问题:“我要问的第一事,不知汪少卿是否知道。朝廷说我在边境放箭滋衅,只是边境之事,朝廷是如何得知?”
“这个……自然有人上报朝廷。不难理解。”
“是谁上报朝廷?”
“这个……自然是隼州道的人。整个隼州道,又不是只有你薛行台可以上疏。”
“那是何人?”
“这个你不必问。”
“若如此,那我能说我并未放箭么?!我能说这是流言么?!”
“你……”汪樆没想到薛铭御竟然还有这句。“隼州刺史黄晏亲自上疏弹劾你的,还能有假?!”他没忍住说道。
薛铭御心中一震。虽然昨夜已有料想,只是一听这二字,仍被触动。果然是他。竟然是他。
但转念一想,不是他又能是谁呢?当初自己下令还射,不正是给他下的令么?!
“所以此事还能有假?!”汪樆见薛铭御“无言以对”的模样,打断他的“沉默”:“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还有一事。”
“还有?问吧。”汪樆虽不情愿,但也只得同意。
“我此前长居隼州,想问一问汪少卿,最近时日长兴府是否有一传言。”
“什么传言?”
“陛下欲废太子。”薛铭御一字一顿说道。
“你说什么??”汪樆几乎从座上蹿起。这是能在公堂上谈论的吗?!这是一个牢犯该问的吗?!
“这是你该问的吗?!这与本案何干?!”
“少卿为何不答?”
“没有的事,我如何答?!”
“没有么??”
“没有!!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些无端无稽之言?!公堂之中,不得论此无稽之谈!!”
“好。”薛铭御答道。
“你莫再问了。我要审案。”汪樆说道。
薛铭御略作停顿,说道:“请少卿准允,明日再审。”
“你说什么?!”
“今日起身,一时头昏。又在这堂上问些怪话。我是怕等会更要胡言乱语了。便请少卿准允,容我今夜再想,明日好答少卿讯问。”薛铭御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汪樆气得牙紧,心中怒道:“在玩我?!”
只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若不由他,等会他在堂上乱语怎么办??不依昨夜给他交代的怎么办?!罢罢罢,由你罢!谁让赵俨千叮万嘱,务必要他指供祁尚卿!?赵尚书说了,此事若是办成,就擢自己为刑部侍郎,甚至刑部尚书。只是自己若成了尚书,他赵俨又去何处?
“由你。都由你。明日再审。”汪樆说道,起身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