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季礼原先以为要花费些周折的,却不想跟文昭凌说了话没多久就得到了这个结果,心里忍不住有些高兴。刚才他听到他娘兴奋的跟他说玉枝无法生育就意识到了什么,现在看来,文昭凌还算守信用。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取了自己得到的证据去找文昭凌。
见到文昭凌时,他正坐在桌边,就像在等他一样,顾先生坐在他身边,看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季礼将手中的账册放到文昭凌面前,“前些日子寻得了一本好书,今日特地送来给大哥瞧瞧。”
文昭凌接过来笑了一下,“四弟言而有信,真是让大哥欣慰,不知道这书可全了?”
季礼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全不全,以后大哥就知晓了,不过大哥今日做的事情很对,你说它全了,便是全了。”
文昭凌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轻轻叹了口气。顾先生忧心的道:“这可真是欠了他的,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文昭凌看了一眼手中的账册,低声道:“我现在只希望玉枝能耐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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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此时正坐在车中生气,乳娘迟疑的问她:“小姐,你打算回董家之后怎么说啊?”
玉枝被她问的愣住,一时之间说不出半个字来。她刚才是气极了,掉头就走,现在要回去的话,怎么说才好?
鹊芽儿忧心忡忡的道:“先前夫人就担心小姐肚子没动静会出事,还真的出事了。”
乳娘拍了一下她的脑勺,“那是文家说来唬人的,我还不知道?小姐明明就是有了身孕,我看是姑爷有了新欢,想要把小姐给休了另娶他人!”
鹊芽儿摸着头小声反驳:“不会吧,我看昨天姑爷还好好的呢。”
玉枝摆了摆手,“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他既然不相信我,要赶我出门,我也没有办法。”
鹊芽儿和乳娘都听出了话里的惆怅,先前的怒气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失落。玉枝靠在车厢上,取出文昭凌给她的那封信,越想越难受,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鹊芽儿见到,一把夺了过来,“小姐还看这个干嘛,直接撕了算了。”说着就动手真的把那封信给撕成了两半。玉枝都没来得及阻止,她还想撕,突然从信封里摔出了一样东西直滚到了玉枝的脚边。
玉枝捡起来一看,顿时愣住,这居然是当时文偃齐送给他们夫妻的一对玉佩之一,正是文昭凌身上那块。她摸出自己身上的那块,左右看了看,有点不明白。
鹊芽儿看了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一块玉佩就想把您给打发了?小姐你别惦记着他了,我可真没想到姑爷这么没良心。”
玉枝摇了摇头,皱着眉想了想,突然想了起来,“我想到了,之前伯玉说过,将来要是发生什么事情,若是看到这玉佩,就一定要相信他。”
鹊芽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玉枝不由分说的从她手里夺过那撕成两半的信,连忙抽了出来,拼在一起仔细的看了起来。
乳娘和鹊芽儿都有些诧异,没想到会突然有这样的一幕。
玉枝细细的将信看了一遍,抬起头来时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季礼居然……
她想了想,掀开车帘对车夫道:“不用送我回董家了,我们去明月庵。”
乳娘不解的看着她,“小姐怎么想到要去明月庵了?”
玉枝当然不好把季礼的事情告诉她,只说文昭凌是有苦衷的,去明月庵可以让他有时间准备准备,也可以不用回去跟董家费力的解释。
乳娘和鹊芽儿刚才也看出了些其中的意思,但是对文昭凌的举动还是很不理解,不过玉枝不打算说,她们也不好再问。
马车换了方向,一路向明月庵而去。玉枝在车中挂念着文昭凌的那件事情,突然觉得季礼陌生的可怕。她想起以前的季礼,斯文守礼,现在居然会对文昭凌说出这样的话来。
玉枝看了看一脸担忧看着她的乳娘,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乳娘,我很好么?”
乳娘愣了一下,“小姐这话说的,你自然好了,可千万不要多想,你不是说姑爷是有苦衷的么?那他就不是嫌弃你才是。”
玉枝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解释,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没什么好的,季礼又何必抓着不放,那一起长大的四年,真的这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