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偃之不愿意辞官, 文昭凌和文偃齐却因为劝他反而落得一阵数落, 直到中秋当晚一家人吃团圆饭也没有缓和,加之太夫人对文偃齐又习惯的责骂怒斥,所以文偃齐这顿团圆饭吃的着实不好受。
吃完了饭, 昭元又被太夫人拉过去了,文偃齐便去文昭凌那里寻找安慰去了。文昭凌见他到来, 叫玉枝准备了茶点,两人坐在院中赏月品茶, 顺便说说话。
文偃齐饮了口茶, 对文昭凌道:“顾先生上次回来都跟你说了吧?你托我办的事情我都留心了,其实这次我本来打算劝你爹辞官,我们全家好回归故里的, 毕竟苏州才是我们的家乡啊。”
文昭凌垂着眼叹息:“怕是祖母那里首先就说不通的。”
“你说的不错, 我前段时间还特地修了祖宅,就是希望她老人家能够回去颐养天年的, 现在你爹这么坚持, 实在是有些难办。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爹肩负的责任也多,若不是他早我两年出生做了个长子,兴许也不用背负这么多责任了, 更何况你娘那儿……”
“我娘?”文昭凌愣了一下,“与我娘有何关系?”
文偃齐摆摆手,“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上一辈的纠葛,你无须过问,不过话说回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文昭凌想了想,“现今我爹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我想还是不要露出行迹来,苏州那边的生意就有劳叔叔你照料了,我暂时就不过问了。”
文偃齐点点头,“也好,届时请顾先生去帮忙就是了。对了,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跟侄媳妇的。”文偃齐从怀里掏出一双玉佩放到石桌上,“这是你婶娘特地找人定做的,玉石是我亲自寻来的好玉,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我哥你婶娘的一点心意,权作你新婚之礼了。”
文昭凌接过来看了看,两块一样大小的圆形玉佩,下坠浅紫流苏,月光映照之下,一块上面刻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另一块刻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真是有劳叔叔和婶娘了,我代玉枝谢过了,我们一定好好珍藏。”文昭凌笑了笑,将玉佩仔细的收入怀中。
文偃齐勉强一笑,“这上面是我与你婶娘对你们夫妻的期许,只是……唉,伯玉,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文昭凌皱了皱眉,“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爹官职岌岌可危,而季礼现在却是如日中天,最奇怪的是他们二人彼此一点都没有要往来的迹象。”
“季礼?”文偃齐想了一下,猛然记起来,“就是你前段时间在信中向我提起的那个……你的……四弟?”
文昭凌点了点头,“不错,如今他已中了解元,以他的学识和才情,只消稍稍圆滑一些,明年春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文偃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算了,现在想这些做什么,重要的是眼前,你好好照顾你娘子,等过段时间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再写信给你。”
“叔叔做事我当然放心,既然如此,我就恭候叔叔的佳音了。”文昭凌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一礼。
文偃齐笑着起身,“好了,你去陪你媳妇儿吧,我回去休息了。”
文昭凌跟着笑了笑,将他送到院门口才返身回屋。
文偃齐沿着院墙走了一段路,抬头看到前方的人影,停下了步子,微笑道:“大嫂这是要去大哥那里么?”
文夫人亲手端着参汤,身边跟着为她打灯笼的福琴,朝他点了点头,“是啊,你大哥这几天睡不好,我给他送盅汤去。”
文偃齐有些好笑,“大嫂,你明明不知道大哥不爱喝这些东西的。”
文夫人也笑了一下,平时冷淡的脸色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柔和,“我知道他不爱喝,可是毕竟是补身子的良品,喝些总归没有坏处。”
文偃齐笑着摇了摇头,“大嫂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便快些给大哥送去吧,他如今见着我就烦心,我还是先避一避比较好。”说完也不等答话,径自越过她走了。
文夫人对他说文偃之嫌他烦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人已经走了,也不好再追问,便端着参汤继续朝前走去。
到了文偃之的院子里,书房里果然还亮着灯。文夫人叫福琴在外面等着,自己端着汤走了进去。文偃之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到她手里的汤又默不作声的垂下头去。
“夫君身子要紧,还是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喝了汤再说。”
文偃之淡淡的道:“放在这里就好了。”
文夫人也不罗嗦,按照他说的把汤放在了他手边,“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夫君早些休息。”
文夫人抬脚走到门边,文偃之突然唤住了她:“夫人……”他抿了抿唇,“那日伯玉和二弟都劝我辞官,你以为如何?”
文夫人一愣,转头看着他,文偃之对上她惊愕的眼神,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夫人回去休息吧。”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汤我会喝的。”
文夫人似乎想要说什么,看着他埋首于手中的公文,想想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转身出了房门。
到了院外,她走了几步路,突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好半天都没说话。福琴不敢出言打扰,只有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不知站了多久,身上都沾了一些露水,远处一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向她行了一礼,语气慌张的道:“夫人,姑爷他突然晕倒了。”
文夫人猛然惊醒过来,转头看到报信的鹊芽儿,心中一慌:“什么?快带我去。”
话音未落,她已提起裙角连忙朝伯玉居而去,连身后的福琴都跟不上她的步子。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下,对福琴道:“你快去通知老爷,让他到伯玉居来看看。”
福琴应下,将灯笼递给鹊芽儿,转身去报信了。
文夫人匆忙赶到伯玉居时,文昭凌已经醒了过来,玉枝在床边守着他,见到文夫人走进来,立即站了起来,“母亲,伯玉已经醒了。”
文夫人松了口气,到床边看了看文昭凌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还不是最差的时候,“伯玉,你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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