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夫人怔怔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只好转身离去。身后的一支秋菊在秋风中静静的舒展了开来,随风摇曳。
秋天到了,事情便也多了。先是秋闱,还有中秋。
今年中秋与往年有些不同。文昭凌的叔叔文偃齐突然写信回来说他要回府与家里人一起过节。一家人一起吃饭时,文偃之把信里的内容给母亲念了,太夫人骂骂咧咧:“谁要他这个不孝子来的?不要他来!”
文偃之叹了口气,“母亲,他毕竟是您的儿子,以前不到过年都不回来的,今年难得中秋回来一趟,您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文夫人在一边适时的补充了一句:“母亲,听闻叔叔这次要把幺子带来的。”
太夫人眼睛一亮,随即却又气呼呼的道:“那他可说了哪天回来?”
文偃之忍住笑意回道:“日子还没定,从苏州到京城路途遥远,到了这里恐怕也是快要过节了。”
太夫人哼哼了两声,算是知道了。
文偃之对文昭凌道:“伯玉你安排一下,届时与我一同出城去接你叔叔和堂弟。”
文昭凌应了,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玉枝悄悄看了看他的神色,不知道这次他叔叔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说本身就跟他有关。
晚上回到房中,文昭凌拿着一张纸递给了她,“玉枝,你看看,季礼已经高中了。”
突然说到季礼让玉枝有些不解,接过来看了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秋闱高中的名册,而吴季礼赫然便是第一个。如今他再也不是个穷秀才,而是实实在在的解元郎了。
文昭凌在桌边坐下,饮了口茶,“听闻这次季礼的文章颇受赏识,甚至有人说他能够连中三元呢。”
玉枝走到他跟前坐下,“你这是羡慕了?”
文昭凌笑了笑,“不是,人各有志,谈不上什么羡慕不羡慕,只是……”他顿了顿,抬手覆上玉枝的手,“玉枝,他这般势头猛进,也许也有你的原因。”
玉枝神色僵住,“怎么会?”
文昭凌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多想了,总之明日还是准备些礼品送去吧。”
玉枝默默地点了点头。文昭凌见她满怀心事,起身至她身后拥住她,“怎么了,是我的话让你多想了吧?”
玉枝往他怀里钻了钻,“伯玉,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给他好?”
文昭凌想了想,“前些时候顾叔叔给我带了一方好砚台回来,我尚未用过,不如送给他吧,也算是投其所好。”
玉枝轻轻“嗯”了一声。
文昭凌见她仍旧有些不开心,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怎么了这是?”
玉枝反手拥住他的腰,“伯玉,其实那天他跟我说的是……”她咬了咬唇,“他问我跟他在一起的四年可比得上与你在一起的几月。”
文昭凌皱了皱眉头,“那你怎么说?”
“我什么都没说,我跑回来了。”
文昭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玉枝啊玉枝,你可真是……”他边笑边摇头。
玉枝在他怀里闷了一阵,文昭凌正要稍稍与她亲近些,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哎呀”叫了一声:“我忘了还叫鹊芽儿炖了汤药给你,我去叫她端来。”
文昭凌失望的叹了口气,“我最近身子好的很,哪里需要喝什么汤药啊?”
玉枝站起身来把他按着坐在凳子上,“你别管了,总之是顾叔叔叫人送过来的药,总归是对你身子有好处的,我这就给你端来。”
文昭凌拉住她,“不用了,我是真的不想喝药,让我缓缓,过段时间再喝吧。”
玉枝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不行,必须要喝!”
文昭凌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喝就喝吧。”
玉枝这才心满意足的出门端药去了。
等药端过来放到文昭凌手边,他垂眼看了看,像是想到什么,又端起来闻了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顾叔叔可真是……”他摇了摇头,“他可真是会为我着想啊。”
玉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了?这药有什么问题么?”
文昭凌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嗤嗤闷笑,“不是药有问题,我怕这药喝多了,不是你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
“啊?什么意思?”
文昭凌把药碗放下,笑道:“意思大概就是,这药有补肾壮阳的功效。”
“……”玉枝恨恨的道:“顾叔叔也是个老不正经!”
“也?”文昭凌不解,“还有谁不正经么?”
玉枝瞪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