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愿意死在家里,可见它是真心喜欢这个家的。唉,要不是我那天说它,它也不会去拼了老命逮老鼠,谁能知道一只猫,这么一个小畜生,也会有自尊,说不得,比许多人呀,都强!要说也是我害了它啊!要不是我说它,指不定还能多活个一两年……”
除了这些,我想还有一件事,每个人都碰到过,却任你如何也说不清,那就是梦。
我小时候身子弱,经常容易发烧感冒,动不动隔个一两年还得一次肺炎。
每当我发高烧的时候,我总会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变得很小,在自家的客厅里不停地狂奔,后面滚动着一颗跳棋的那种玻璃珠,不停地朝着我碾压过来。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还不一定记得祝可十次八次,都一个样,从小到大,我活了28年,每次发高烧,必做此梦。
“唉,老王八,你今天没吃药吧?”同桌刘云龙纳闷的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而我,正目光涣散地趴在课桌上,等待下课的铃声。
对于这种没事儿找抽型的问话,我选择不做声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我看你脸色发白印堂发黑,夜里做恶梦了还是早上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刘云龙见我不理他,继续挑衅着。。
“你哥我梦见什么还要给你汇报不成?”我有点想骂他的冲动。
如果他没说对还好,我倒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火。可这家伙随便一句,还真让他都给蒙对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
梦里,我在半夜睁开眼睛,赫然看到卧室正中摆着一口大棺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黑烟,不停地被吸入棺材的缝隙间。棺材里还时不时地响起古怪的“咚咚”声。
我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无法动弹,无法喊叫。只能躺在床上瞪大双眼看着那口棺材。直到筋疲力尽,才能醒来,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叫王梓麒,是一个高三的学生。我所在的学校,之前几十年在市里都是排名倒数的,教育局根本就不给下升学指标,而且我们是最后一届高中,等毕业,学校以后就只教初中生了。
上到学校下至老师和我们,说白了都是在混日子,再坚持一个月,高考过后,大家就都解脱了。
对于我们这群被抛弃的孩子,高考能有压力?说出来鬼才信!当初考不上高中,学习成绩很差的人都被分到了这个学校,现在要考上本科,对我们来说,就跟妄想算出来彩票的规律一样,那是纯属扯淡!
但是,最后的这点功课,还是要做滴~课该上还得上。三年来,班主任很给我们面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到头了,当然我们也要给老师个面子,大家好聚好散嘛~
当我早上冲出了家门的时候,已经离上课只剩下五分钟了。
其实我家和学校的直线距离不足二百米,学校就在我们家属院的正北方。但是家和学校中间却隔了个市医院。
平时如果按正常路线上学,从市医院前门进后门出,步行十分钟可以到学校,但如果直接从家属院翻墙到市医院的话,那边就是医院后门,只用两分钟不到,我就可以站在学校的大门口了。
眼看走正路的下场只有迟到,说不得今天是要翻墙了。
打定主意以后,我趁院子里晨练的大人们不注意,迅速溜到了墙根,先是把书包隔墙扔了过去,然后踩着墙根堆放的垃圾杂物,轻松翻过围墙,跳进了市医院的地界儿。
墙的这边,是市医院太平间的后院,我家和市医院的太平间只一墙之隔,说起来挺渗人的,不过住了快二十年,天天在墙角下玩,我也习惯了,虽然从来没进过太平间里面,没见过死人,但也没有像许多人一听见太平间三个字就发怵。
当我正准备再从太平间的后院里翻出去时,太平间的后窗户里看到屋里面泛起了一道光。
我循着光看去,原来是前门开了。
都说太平间里都是大冰箱,装着一个个死人,我还从没见过大冰箱是什么样呢,今天也让咱瞅瞅!反正知道有人,我也不怕,于是凑到了后窗旁边,往里望去。
虽然前门开着,但是屋里还是很暗,只见一面墙上全都是一米见方的大柜子门,屋子的中间还有一张板床,床上躺着一个穿戴整齐的人……
顿时,我的汗要冒出来了,太平间里躺着个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了,毕竟十几岁的少年,看见一个不相干的死人,那种恐惧还是来得比较快的。
我正准备转身跑路,突然太平间的窗户里面冒出了一张满是皱纹且惨白的脸。在窗户里面呆呆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