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翻到印有甜品的那一页,她就再也不往后翻了,着了魔似的盯着菜单,看哪个都想吃。
陶桃一看女儿这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得不叮嘱:“你只可以点一样,甜食吃多了会长蛀牙。”
小奶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妈妈,声音小小地哀求:“我可以点两个么?”
还不等陶桃拒绝,程季恒就接了一句:“点两个吧,爸爸也吃。”
小奶糕超级开心:“耶!”
陶桃瞪了程季恒一眼:“你就惯她吧!”
程季恒一脸无辜:“怎么能是惯呢?就两道甜点,份量特别小,一口就能吃完那种。”
陶桃就没搭理他。
点完甜点之后,小奶糕又给自己点了一杯橙汁,然后超级满足又自豪地把菜单给了妈妈:“我点完啦!”
陶桃无奈一笑,接过了菜单,打开一看直接懵了,被价位吓懵的。
她来之前也做好了这里消费水平高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高。
刚才小家伙点的那道和牛西冷牛排一份就要九百八,这还算是整体牛排类菜品中比较便宜的呢,后来程季恒又给小家伙点的那道炭火神户菲力,一份一千三。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
随后她看着菜单陷入了沉思,实在不知道该点哪道菜,与此同时,她忽然特别赞同程季恒让女儿自己点菜的想法,最起码她长大之后再面对同样的境况时不会像她妈妈此时一样不知所措。
这时,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了程季恒的声音:“我又不想吃西冷牛排了,咱们俩一起吃肉眼牛排吧?”
陶桃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好。”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他应该是看出来了她的窘迫,所以在通过这种温和的方式化解她的窘迫感。
陶桃心头一暖,感动于他的细心和贴心,但情绪却忽然低落了下来。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们俩个之间的差距。
不仅是经济方面的差距,还有眼界与格局。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自己和他之间有差距,但却从未像此时一样明白的这么彻底——她曾经带女儿吃过的最贵的牛排也就一百三,但他随便一点就是一千三——差距落实在细微末节之处,更能令人感触深切。
她给不了女儿的东西,他全都能给她。
他们之间不只是有一段不能提的过去,更有一段无法忽略的距离。
差的太多就没有办法弥补上了。
时间一长,这种差距带来的矛盾就会越来越明显。
曾经有几分动摇的想法在这一刻又忽然变得坚决了:她不能嫁给他,绝对不能。
但她又想让他一直对女儿好,永远不离开。
最起码,在女儿长大成人之前,不要离开。
……
吃完牛排之后程季恒并没有立即送她们母女俩回家。
距离西餐厅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河畔广场,他和陶桃一起带着小奶糕去了广场。
时已入秋,天黑的较早,广场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少住在附近的家长们都会在晚饭之后带着孩子来广场上玩。
这是小奶糕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玩,所以她很开心。
爸爸妈妈和她比赛跑步,陪着她坐广场上的小火车,看她玩蹦蹦床,还陪着她玩了好几遍旋转木马,她觉得自己这天晚上超级幸福。
时间似乎一下子就过去了,当妈妈对她说已经八点了、必须回家的时候,她特别舍不得,还有些难过,仰起小脑袋满含期许地看着妈妈:“你和爸爸以后还会带我来玩么?”
陶桃感受到了女儿的不安,也明白她为什么会不安——她从出生起就缺少爸爸的陪伴,所以比起家庭完整的孩子来说,她缺少一份安全感,只有爸爸妈妈都在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有安全感,所以她很害怕会再次失去爸爸。
女儿的担忧令她心疼又心酸,那一刻她忽然做了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给女儿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
她需要留下程季恒,不能再把他往外推了。
随后,她弯腰将女儿从地上抱了起来,柔声安抚道:“当然会呀,爸爸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
程季恒也感觉到了女儿的不安,语气坚决地保证:“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带着你出来玩。”
小奶糕舒了口气,紧紧地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小奶音中满含依恋:“爸爸妈妈,我好爱你们呀,我永远不想离开你们,我想一直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孩子的声音稚嫩,感情纯粹而真挚,十分的戳心。
陶桃的心尖猛然一颤,眼眶也酸了,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在女儿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妈妈也爱你。”
程季恒握住了女儿的小手,嗓音低沉而温柔:“爸爸也爱你。”
可能是因为幸福过头了,小奶糕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白面团似的仰在儿童座椅里,睡得特别香。
即将到家的时候,夜空忽然下起了雨。
不算是多大的雨,却也淅沥声不断。
司机将车停到了单元楼门口。
车中只有一把伞,程季恒先打着伞下了车,去接陶桃,然后俩人打着一把伞绕到了另外一边,去抱孩子。
陶桃本想把小奶糕喊醒,却在张口的那一刻犹豫了,最终没有把她喊醒,从程季恒手中结果雨伞的时候,还轻声叮嘱了句:“别把她弄醒了。”
“嗯。”程季恒弯下腰,上半身探入了车中,动作轻柔又小心地将熟睡中的女儿从儿童座椅里抱了出来。
小家伙在睡梦中换了个舒适的睡姿,趴到了爸爸宽阔的肩膀上。
一家三口朝楼洞走的时候,陶桃高高地举着雨伞,竭力把雨伞往他们父女那边移,生怕女儿被雨淋了。
走进楼洞的时候,她的半个身子全被淋湿了。
单元楼很老旧,楼梯间拥挤又狭窄,楼道里的灯还坏了,漆黑一片。
陶桃忽然想到了什么,四年前的记忆瞬间浮现在了脑海中,她立即看向了程季恒,快速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我开手电。”
程季恒轻声回道:“我没事。”
陶桃打开了手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会连怕黑也是骗她的吧?
程季恒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怀疑和不信任,想解释,却欲言又止,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终,他只回了一句:“有你和小奶糕在我就不怕。”
陶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骗她,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用手机给他照明。
她住在四楼,东户,面积不大,不到六十平,一室两厅。
一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和厨房,正对着大门有两间小卧室,中间是客厅,客厅里还没窗户,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需要开灯才行。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打开房门后陶桃没有开灯,担心会惊醒女儿,进门后,她小声对程季恒说了句:“直接把她抱回卧室吧,别喊醒她。”等程季恒抱着女儿走进客厅后,她轻轻地关上了房门,随后领着他去了主卧。
房间里一片漆黑,外面还下着雨,仅有些许微光从窗外投了进来。
在程季恒往床上放女儿的时候,陶桃再次叮嘱道:“小心点,别弄醒她。”
程季恒轻声回道:“放心吧。”话虽然轻松,但实际操作起来,一点也不简单,需要一直弓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家伙,一点点地弯腰将她往下放。
跟放炸弹似的。
成功着陆的那一刻,程季恒和陶桃皆舒了一口气。
卧室里漆黑安静,陶桃给孩子盖上了被子,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她对程季恒说了一句:“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
程季恒:“什么事?”
陶桃从床上站了起来:“出去说吧,别影响她睡觉。”说完,她朝着卧室外走了过去。
程季恒只好跟上。
陶桃走出卧室之后,却没有在客厅里停留,而是走进了旁边的那间小卧室。
程季恒有点奇怪,但还是跟了进去。
陶桃依旧没开灯,他刚想问问她什么事,这时她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开始吻他。
程季恒浑身一僵,呆若木鸡。
她很主动,也很热情。
一切都在预料之外。
愣了好几秒钟,程季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瞬间就被点燃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变被动为主动,疯狂又贪恋地亲吻着。
她的唇和四年前一样柔软香甜,似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毒//药,令他越陷越深,欲罢不能。
漆黑的卧室中交叠着炽热的喘息声。
他还是那么强势,陶桃有些招架不了,气喘吁吁地回应着他的吻,同时去解他的领带。
但是她之前没有给任何人解过领带,所以怎么努力都解不开,反而把领带弄的更紧了。
程季恒不得不松开她的唇,单手扯着领带,粗喘着说道:“我看你是想勒死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陶桃没敢看他的眼睛,继续解他的衬衫扣子。
她身上穿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背带裙,白色的打底卫衣,
脚上的运动鞋还没有脱。
他将她压在了床上,没脱她的衣服,也没脱她的鞋,甚至都没有脱她的底裤。
他很急,一切全靠往上撩或者往旁边拨。
陶桃横躺在床上,纤细白皙的小腿垂在床边,呼吸紊乱,脸颊绯红,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
就在她以为他会非常蛮横地闯入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在紧要关头,程季恒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地理智从她身上起来了,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去买套。”
他不能再让她怀孕了。
陶桃没想到他忽然终止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她都已经打算明天去买避孕药了。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低贱。
她垂下了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嗯。”
程季恒迅速穿好了衣服,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我。”
他走了之后,陶桃从床上坐了起来,已经被撩到锁骨处的衣服和裙子自然垂落了下来。
那一刻她忽然特别想哭,眼眶止不住地发酸。
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她自己把鞋子和袜子脱了,怕鞋底沾的泥灰弄脏床单。
之后她没再脱任何一件衣服,就好像不主动脱衣服就能缓解她心头的罪恶感一样。
她现在根本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甚至从来没想过要跟他结婚。
她不在乎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也不在乎他这次对她的新鲜感还能保持多久,她只是想留下他,甚至愿意为了让他一直陪着小奶糕而讨好他。
对于小奶糕而言,没人能代替得了程季恒的存在,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物质上。
她给不了女儿最好的,只能帮她留下那个能给她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