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维佐来瀚海星六天了,和他一个窝棚的胖子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劳动强度,虽然体重迅速缩水,但终究熬过来了。维佐身上破皮的地方已经结了疤,只是那张脸经过曝晒,虽然现在好了却有点惨不忍睹,黝黑如同陶土的脸裂纹密布,就像是被摔碎了又用什么东西粘好了。
昨天维佐看到了诺珈,诺珈显然没有认出他来,他前后的形象相差太大了。维佐注意到他们这些奴隶中并没有雌性,飞船上的雌性从下了车维佐就没有再看到。吃饭的时候,维佐悄悄问7891。
7891的身体颤了很久,似乎很激动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下工时 ,7891悄悄地给他指岩石大楼后面一大片帐篷区,“和帝国不同,这里的雌性很稀少。被掳掠的雌性……”
维佐看他盯着那片帐篷区,手指握得紧紧地,几乎要嵌进肉里去。距离太远了,维佐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可以看到每个帐篷前都蠕动着长长一队黄豆大小的人,维佐觉得这幅画面有些熟悉。
三天后,吃完了早饭要去上工了,一个围着头巾的雌性从旁边冲过来,抓着7891语速很快地说了几句话,旁边的士兵看到了立刻过来驱赶,推搡中雌性的头巾掉了,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和漂亮的棕色长发,士兵们的笑声开始猥琐,在雌性身上动手动脚。
维佐看到7891的手蜷了又松,似乎很想冲过去,但最后还是忍耐住了,
“那个雌性是谁?”维佐问。
过了很久,7891才回答,“简,我的配偶。”
维佐转过头看他,7891从他身边走过去,维佐似乎能够感觉到他体内所有压抑,因为他发现7891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几次险些摔倒。
维佐终于知道被掳掠的雌性去了哪里,那一大片帐篷区是做什么用的。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很通俗,军女支或者说营女支。
圣卢西亚帝国和纽特蓝帝国从十年前那场战争开始,矛盾就无法化解了。对于圣卢西亚人来说,纽特蓝人在帝国最危难的时候狠狠地捅了他们好几刀,让他们失去双亲和儿子。对纽特蓝人来说,圣卢西亚人毁灭了他们的国家让他们成为亡国奴。
这天晚上有十几个奴隶想要逃跑,天明的时候所有的奴隶被叫醒,驱赶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上,逃跑的奴隶被纽特蓝士兵挑在刺刀上示众,和逃跑的奴隶同住一个窝棚的人被从人群中拖出去,纽特蓝人让他们跪在广场前面的高台上排成一排,管理奴隶的纽特蓝人在前面走来走去甩着鞭子,让他们供出身边的同伙。
没有人出声。
纽特蓝人对这样的静默十分不满,他们用刀斩断了高台上两名奴隶的脖子,被斩下的头颅骨碌碌从高台上滚下来,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殷红的鲜血从高台上流下,然后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滩。
人群中有人双腿打颤,但还是没有人出声。
高台上流下的血越来越多,渐渐高台的墙壁像是被粉刷了殷红的油漆,看不到原来的色彩。
空气中浮动着浓重的血腥味,维佐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里面的东西拥挤着向咽喉冲来,维佐用力捂住嘴才没有吐出来。一只粗糙劲瘦的手搭在他手腕上,维佐转头看了看身边站着的7891。
7891脸上闪过一丝愕然,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前方。
没有找到更多逃跑奴隶的同伙,纽特蓝人把他们驱赶回了窝棚。
吃饭的时候,7891偷偷地往维佐碗里加东西,维佐不解地盯着他看。
“如果有机会你就逃走吧,再过两三个月你就瞒不住了。”7891说。
维佐没听明白。
“你已经有四十多天的身孕了,是你配偶的吧?”7891眼眸流露出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