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绳啥的。
日后老说“全村的希望”,像是个玩笑话。
他留了零头。
瞅瞅那一个个看爱豆的眼神。
这趟车要开两天两夜。
这么一大笔钱,自然把这个视野小到越不过一座县城,更难以想象首都到底有多远的农村妇女,吓一大跳。
其他东西一概不要,吃食多少取一点。
“那你问个屁!”
买票多的。
钟灵和一个圆脸姑娘,坐对面,叫刘惠,刚介绍过,北师的。
钟灵眼里掠过一丝狡黠,从碎花小包里,捧出几把炒花生。
“小梦好歹是个女娃,快十岁,不小了,再露个小肚子小屁股,不像话。
他看着眼前这个,左眼只见眼白的邋遢汉子,由衷道:“瞎子叔,伱忘了,我有钱哩,过年写对联印年画,挣不少,读大学也不用钱。
“豁!哥们你是?”
“噢,谢谢。”
有她可劲活跃气氛,空气中最后一丝尴尬,很快消失。
行吧,管他是真是假,话说开了就好。
哎,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诶,叔晓得。钱你拿着。”
李建昆也是没辙。
李建昆愿称他们这节9号车厢,为五道口联盟。
“妈你看你,我是去上大学,好事,你还哭。”
嗯,听说徐家在首都有亲戚。
徐庆有对她有恩,李建昆就不提。
“哪有?我没哭,高兴着呢!”
可是,不交代几句,又实在不放心。
——
“污~”
“我爸,我知道他戒不掉烟,你给他买点好烟,一天规定几根,没票山河会时常来,你让他淘换,不是外人。
早上出大队时,被果园场的老场长拦下,让捎个东西去首都,给陈亚军那碎催。
李建昆顶想甩自己俩耳刮子,这么多屁话。
“吃花生不?”
绿皮火车渐渐加速,拽断了月台上扒过来的一束束不舍。
“妈,留着呢,够用,这些你拿着,别怕花,家里要吃饱穿暖,别让我担心,我才能好好读书呀。
所幸这段时间,李建昆有意识地一直在打预防针。
钱绝对不能要。
谁能想到会跟他一道上大学?
来呀,唠不死你,有种别睡!
“这你得问你旁边那哥们。”
顿成车厢焦点。
“错!嫩贼。”
赶在这时候长途北上的,多半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幸运儿。
“我说,有没有北大清华的?”
用一块黑布裹着,还四四方方的,搞得像那啥盒。
嗯,木头座。
今年秋招改春招,高校新生入学都在这档口。
好嘛,哪有什么尊敬学长,这还没进学校呢,已经开始预谋造反。
望着屋里屋外的乡亲,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大学,还真不能只为泡妞。
车厢里,大伙纷纷掏出收到的送行吃食,各种吹牛打屁,整得像个茶话会。
重点是,有靠背!!!
车厢左右各一排,硌屁股是肯定的。
“哈哈,反正都是贼。”
当官的!
“刘惠,你也吃啊。”
困告吧。
这年头除干部外,几乎没什么人出远门。
李建昆只是附带的,且半句未提研究生。
顶大个人,就不跟小孩一般见识了。
这火车,慢的让人生无可恋,瞅着窗外的荒野,竟一清二楚。
对面,钟灵递过来二十大洋。
“你晚上抹黑抓鱼,注意安全。”
“喂,有没有油大的伙伴?”
玉英婆娘终究没绷住,哭得稀里哗啦。
再扫一眼猫在角落,破天荒不闹腾的熊孩子们。
不然甭提以后又要同学几年,这一路不尬啊?
这帮der他们还真不睡觉,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
气氛越聊越火热,越聊越亢奋。
退群!
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