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又看了一眼窗边,笑着说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又赶上了一场大雨。”
白希言也随之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我先走了。”
“走?”凌小悠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臂,隔着他那宽大的衣袖堆叠出的褶皱,她觉得这男人的身材还真是抽条拔节的高瘦,而且似乎还有些单薄。
“事情都还没有说清楚,你往哪走?”
凌小悠这两天就等着他来呢,心里早就急的蹦出了一只抓耳挠腮的猴子。
此刻这人好不容易出现了,也不枉她咒自己死这一回。
可她这话还没说,这人就要走了?
哪有这样的事?
凌小悠不管不顾的说道:“我话还没说完你休想走,你要是敢走,我立刻就叫人。明天保管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时候要是对你有什么影响,你可别怪我。”
白希言何时被人这么撒泼的威胁过,最重要的是,凌小悠还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
这动作实在是太不知礼了。
白希言的五官难得出现了一丝松动,“你先放开我。”
“那你不许走。”
白希言真是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仔细说来,这次倒是他鲁莽了。
这丫头哪有那么容易死,不是,不是有句话说祸害遗千年吗?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
凌小悠朝着铜锤再次挥了挥手,“你出去吧,这次把门给我守好了,就是家里人来了也不许进来。你要是再这样闯进来,就给我滚出府。”
凌小悠对她和金刚鲜少说重话,如今这话却是生了气的。
铜锤即便不想离开,也不得不先退下去。
“那奴婢就在门外侯着,小姐有事就叫一声。”
房门再次关上,白希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如今这等经历也算是丰富了他的人生简史了。
白希言刚要挪动一下身体,凌小悠的后背就跟没有骨头一般,靠着他的肩头倚着。
“你起来。”
出于对病人的一点点尊重,白希言没有直接走开,可凌小悠却得寸进尺,直接把他当成了靠背。
“别动,让我靠会儿。”
凌小悠此刻垂着眼皮一副困恹恹的模样,和自己刚刚那强势的样子截然相反。
似乎刚刚那一会儿,耗尽了她的力气。
这一刻看着更像是一个病人。
白希言迟疑了片刻,伸手搭在了她右手的脉上。
“气血双亏?心血痨肺?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体比闽州的时候还要差?”
凌小悠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嘴唇,“你真当我是装的?如果不信,一会儿劳您屈尊,给我弄个湿手帕,我可以把脸上的东西擦掉,让你看看我如今的样子。”
松开她的手腕,白希言轻声问道:“我之前给你留了药,你的身体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难道你在进城的时候,真的受了伤?”
“你知道了?”
白希言想要点头,可又发现她闭着眼睛,又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
“听说了。”
“葳蕤书院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说实话吧,如果不是得知我真的病入膏肓了,你也不会来见我这最后一面吧?”
白希言突然又没了声音。
凌小悠无奈的想着:这家伙算是默认了吗?还真是来送她最后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