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问。”
上官赫脊背离开了地面,双手随意的搭在了膝盖上,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夫子可没说要罚你,你这是思的什么过?”
“己过。我犯了错,就应该罚。不需要师父吩咐。”
对,就是这个臭脾气。
以前受罚也是如此,无论这罚的有没有道理。
可只要惹了夫子和教习们动怒了,他就一定把责任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一头扎到这里。
上官赫就不明白了,这里这么清苦,小木屋里连一张简单的床榻都没有,只能用干草盖身,他怎么就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呢?
而且特别是早晚的时候,这里的山风咆哮起来,那真是鬼哭狼嚎,寒彻人心。
这要是体质差一点的,这一晚过去就能风寒入体。
书院后山的弟子们,没有一人不惧怕这伏念崖的。
要是在这里住上一两天,那是真的能被扒掉一层皮。
而白希言如今还能站在这,纯是习惯成自然,一身血肉之躯愣是练成了“钢筋铁骨”。
“那你总要有原因吧?你有什么过错?”
白希言的眼角微微动了动,声音沉凉的说道:“违抗师命,违背初心。”
上官赫可不是个傻子,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收敛了起来,盯着白希言的背影,眼瞳翻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是跟朔北一案有关。”
白希言没有回答,可上官赫却笃定的说道:“一定跟这个案子有关。你已经得到了那本账簿,为什么又要给乔家那丫头?当初你若想将账簿交给乔家的话,何必还要做那些事?甚至于将自己置身死牢?”
“这个案子在闽州六郡已经有了定论,而且她说句话说的对。”
“话?什么话?”
“永安王真的是那个幕后之人吗?”
“那又如何?我们看的是证据。”
“可我们求的是一个真相。”白希言转身朝他看了过去,目光含锐,渐挟了风雷,“这个案子,案发在朔北,可源头却在闽州六郡。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永安王和闽州六郡的官员,还有太后,镇北将军,慕家,以及当地的商贾世家,朝中的势力分布。而这其中苦主绝非我们书院一家。”
上官赫不忿的说道:“那又如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人我不管,可我们学院不能吃亏。”
“那你想如何?让夫子一纸文书将永安王告到御前吗?”
上官赫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泛青的说道:“未尝不可。难不成你怕了?怕永安王的权势和地位吗?”
白希言盯着他那愤怒的眉眼,沉凝的眼窝中,却是暗涌着波涛。
片刻后——
“我只怕那些战死沙场的人,连眼睛都闭不上。”
——逝者已矣。
——即便我欠那些战死的兵士们一个公平。
——可我保证,我会让他们的家人得到足够的财富,作为弥补。
——让他们的妻儿不受凄苦,父母安享晚年。
——算是给他们的一个交代。
这是她说的,也是她暂时能做到的。
而她说到了,也做到了。
那他又怎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