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办了,收收心。”
陈延熙点点头。
可没等他开口呢。
“等等!”
一个族老突然说道。
“你身后背的,可是断魂刀?”
苏鸿信应道:“是!”
“我听闻天津城里出了位阎王爷,说你刀下连斩八十几颗人头,更是剁了那谭嗣同的脑袋?”
那族老语气晦涩,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苏鸿信则是言简意赅的道:“不错!”
“刽子手?刑门中人,眉眼带煞,恶相天成!”
那也是个老头,身材中等,不高不矮,就是脸颊太瘦,颧骨突出,两腮微瘪,念叨了两句,苏鸿信还以为这老头要借机发难,没想到就听对方看着陈小辫语重心长的道:“素素,他们这一门,多是刑克己亲的命,克人克己,你要是跟了他,往后怕是难免命途多舛,流离孤苦,你可得想好了!”
苏鸿信也没反驳,人家此言不虚,没说错,自古以来,这刽子手无不是人憎鬼厌之辈,克人克己,他现在重操祖宗久业,光是身上沾染的阴煞之气,普通人瞧见都能望之生畏,寻常小鬼、野仙见到都得望风而逃,被人嫌弃也属正常。
心里正想着呢,苏鸿信就觉掌心一痒,却是陈小辫正在偷摸抓挠着,就见这相识不过数月的女人想也不想,重重一点头。
“我不怕!”
那名族老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微微一叹:“既然如此,也罢,那就挑个吉日,成了这门亲事,你们先出去吧,我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哪天合适!”
二人依言退出祠堂,苏鸿信没想到竟然出奇的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反对亲事的人,而且一个个看他的眼神也与之前有所不同,想了想,八成是陈小辫的爹泄了他的老底。
真要细说,之前在天津,二人交手那算是旗鼓相当,若非苏鸿信半途断了请神的念头,胜负还得两说,看来是害怕有谁不长眼自儿个跳出来,被他给收拾了。
亏他还想好好发泄一下呢,可念头落空,恨的他是牙痒痒。
眼见二人出来,一群村民立马围了上来。
而且这称呼更是让苏鸿信头大,有的喊陈小辫姑母,有的叫姨母,特别是有个四五十岁的汉子朝着陈小辫喊了声姨奶奶,那场面简直是难以形容,还有人调笑着朝他喊了句姑父……
眼见苏鸿信被人围的满头大汗,陈小辫乐的不行,拉着他一溜烟的就挤出了人堆。
二人一口气跑出老远,等身后看不到人了,小辫才停了下来。
“他们没吓到你吧?”
她脸颊微红的问。
“没!”
苏鸿信笑着摇头。
然后他好奇的问道:“对了,你不是叫陈小辫么?怎么他们都叫你素素?而且我觉得你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这不会是你给我下的一个套吧?”
陈小辫翻了个白眼,但立马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你个呆子,我在东北闯荡,怎么可能用本家真名,而且我一个女儿家,若是在那狼窝子里露出一丝软弱怯懦,那不就告诉别人我是软柿子了,到时候谁都想来捏一下,都想咬一口,岂不是太麻烦了,自然要伪装自己!”
苏鸿信听的一愣,敢情这女人一直在骗他。
遂见陈小辫一拢鬓角发丝,突然收敛了几分笑意,轻声道:“姓苏的,你可得记好了,最好从今往后都记心里,不管你真心娶我也好,假意娶我也罢,我都认了,我只要你记住,姑奶奶我叫陈如素……陈如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