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宵殿里淡淡的鹅梨香被暖热的气流蒸得更加的甜香,殿内更是越发的温暖若春。顾沛蕖换上了雪缎内衫将整个身子都陷进棉软的被子里,瓷青走上前将月影纱帐为其放下。
顾沛蕖困眼朦胧间,撩起纱帐不忘叮嘱瓷青:“瓷青,今天夜里皇上不在,本宫怕睡不踏实,你就在绮宵殿内守夜吧!”
瓷青暗想顾沛蕖从来没有让婢女守夜的习惯,今夜怎么突然要求自己留下守夜。
顾沛蕖眉宇一挑,见她没有马上回话:“怎么?给本宫守夜让你很为难么?”
“没有,奴婢愿意为娘娘守夜!”瓷青赶紧俯身行礼,只是心底越发的狐疑,难道娘娘她是怕自己去沐清坞么?沐清坞里到底藏着什么?
顾沛蕖见瓷青走到火笼旁去拢炭火,才转过身安然入睡。
夜里,瓷青越发地好奇沐清坞中藏着什么,她小心地走到顾沛蕖的床榻旁撩起月影纱帐,见她睡得沉稳。
她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小心地打开门闪身出去。
忽然,月影纱帐被一只白皙芊手撩开,顾沛蕖撑着身子向门那里望了一望,眼神冷凛而淡然。
她起身披着斗篷,打开一扇可望向沐清坞的轩窗。
只见瓷青那娇小的一团粉蓝的身影闪进了沐清坞内,顾沛蕖眉毛紧蹙,黯然道:“果然,瓷青是宇文焕卿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根针!瓷青,本宫从此便仰仗你给皇帝通风报信,让他来护我周全。”
说罢,她关上窗户,复又回到床上睡下,只是她全然不担心瓷青会发现南宫澈。
瓷青小心的摸进了沐清坞,只是打开外门时铜铃作响,原先门上没有铜铃!
瓷青越发惊奇,快步地往里面跑去。
当她穿过一层层纱帐后,却只看见贵妃榻上有两床被子,被子上隐隐有血迹。
她将沐清坞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她暗叹自己多心,便准备离去。
忽而她又甚是笃定地转身,将贵妃榻上的被子抱了出来。
她怕顾沛蕖撞见自己偷跑出来,她也好搪塞自己怕吵醒绿蔻等人,才来沐清坞取被子回去守夜的。
瓷青急切地踏出了沐清坞,将门关好,但她并没有将铜铃放回去,这样才显得格外的磊落。
瓷青走后,南宫澈从沐清坞穹顶的横梁上翻身下来,只是一落地震动自己身体,一阵抽痛,他忍不住地咳嗽两声,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怕惊觉什么人,他知道此地着实不能呆了。
此时他嘴角却凝着笑意,因为他发现顾沛蕖不仅貌美倾城而且心思缜密。
她临走前便告诉了他,芷兰宫中有个婢女一定会来沐清坞的,那是皇上安插在她身边用以监视她的眼线。
南宫澈知道顾沛蕖所说之人应该就是瓷青,那日有人用假圣旨诓骗顾沛蕖赴死,赶去通禀宇文焕卿的那个婢女。
顾沛蕖还说自己在沐清坞的外门上挂上了铜铃,若是有人进去,铜铃便会响。而外门到内室还有好长一段回廊,南宫澈有足够的时间翻上穹顶的横梁,那横梁是用百年金丝楠木所制,宽而厚重,藏个人决然没有问题。
南宫澈有些踉跄地走到玄妙处,扭动机关,准备从密道出去。
忽而,他瞥见捧盘内剩下的那支白玉药瓶,那是顾沛蕖为自己上药的药瓶。想起方才与她相处的点滴,他心中一暖,走过去将那支白玉药瓶揣在了怀里。
瓷青抱着一床被子正要进绮霄殿,却见宇文焕卿只身前来。
“奴婢拜见皇上!”瓷青屈身行礼。
宇文焕卿拢着披风,对她摇摇头示意她禁声,自己也小声地问:“你们娘娘睡下了么?”
“已经睡下好久了!”瓷青一边回答一边抱着被子为宇文焕卿撑开了绮霄殿的祥云双凤朱漆大门。
宇文焕卿闪身进去,一股香甜的暖意扑面而来,着实让人沉醉。
宇文焕卿脱下斗篷本欲交给瓷青,抬眼间竟看到瓷青手中棉被上的血痕,他心底一惊却不动生色。
他随手将披风扔在了旁边的木施上,径直奔着顾沛蕖的睡榻而去。
撩开月影纱帐,只见顾沛蕖安然恬淡地睡得安稳,长而密的睫毛抿成一条优美的直线,殿内幽幽地红光映着她莹润的脸庞依旧那么地玉面芙蓉,熠熠生辉。
宇文焕卿见她睡得沉便坐在她的身边,暖了暖自己的手才将她的手拉过来。
只听她微微一哼,似很不适。
他此时才发现顾沛蕖的手掌心内有数条勒出的血痕,犹如数条沟壑横在了原本白皙红润的掌心里,落在宇文焕卿眼中是触目惊心亦是痛彻心扉。
这显然是绳索之类生生勒出来的,一双弹得出世上绝妙曲调的纤纤玉手,如今却伤痕累累,宇文焕卿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他爱怜地抚了抚顾沛蕖的额头,喃喃自语:“宫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值得你只身犯险?难道仅仅是芷兰宫人的性命么?”
宇文焕卿心底隐隐不安,他总有一种不祥预感萦绕在心间:她想离开自己,远远地离开自己,离开这个沉闷压抑,阴谋算计的地方。
宇文焕卿这一日很累,累到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宽了衣,将紫玉玲珑玉佩放在了顾沛蕖里侧的枕边,自己则轻轻地钻进了被子里,小心地拥着她。
能这样抱着她已然很好,这样的冷夜里可以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安然入睡便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他听着顾沛蕖均匀的鼻息,心底莫名的踏实。
自己生来便栖身在孤苦的离宫内,小小年纪尝尽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多年来他收揽真心,小心地呵护着自己早已封闭的心门。
而如今顾沛蕖就那样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自己的心里,他感觉空落落的心被填满了,只是自己还没办法走进她的心中,这让他很遗憾。
他正暗自想着,忽而顾沛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怀里的温暖,竟然抱着他的腰身自己钻进了他的怀里,她睡得更加甜美。
宇文焕卿微微一笑,轻吻她额上那抹肖似凤尾的朱红印记,无比温柔。
他轻轻地闭上眼,陷入了一个只有他们俩人的梦中……
南宫澈在密道内找到了自己的月影剑、寒羽弩还有被刺得千疮百孔的披风,他将披风披在身上。
扭动石门机关,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扑了进来,南宫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见不远处,烈云骏正站在冰面上等着自己,他紧了紧披风踏出了石门。
他见江面上安静无人,便转身将门外十分隐蔽的机关扭动,放下了石门并用旁边的枯藤将其掩住,他才放心的离去。
他踩着厚重的积雪向烈云骏走去,因而有伤,风雪又有些大,他步履显得有些蹒跚。
他走到烈云身旁,撑着身子艰难地爬上了烈云骏,烈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南宫澈的不适,走得特别的慢。
而不远处几个黑影却在闪动,他们一路尾随南宫澈,伺机而动。
忽然南宫澈向后稍稍一睨,先发制人,回身便发出了几只寒羽箭,命中数人,另有两个人影许是心生恐惧,快速地向远处逃散。
而前方有一人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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