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也不敢。
萧藏说,“我去送给太子。”他虽然觉得太子和从前一样冲动易怒,又无甚脑子,但因为心境转变,觉得太子这样的性格,以后更好掌控一些。所以这不好的,也变成了好。
“是。”
等东西做好了送过来,萧藏直接送去了太子的寝宫,太子已经摘了发冠要睡下了,忽然听到敲门声,有些不悦,“谁?”
“太子,是奴才。”
太子听到萧藏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让奴才过去开门。萧藏进来之后,见太子穿一身雪白亵衣站在床前,自觉垂下双目。
“你来干什么?”
“奴才听闻太子晚上没有用膳,所以让宫人准备了一些。”萧藏说。
“要你多管闲事?”太子虽然语气有些冲,却没有回绝,停顿半晌之后,偏过头道,“送进来吧。”
萧藏回望一眼,身后几个送膳的奴才,得了他眼神的示意,鱼贯着进来,把做好的膳食放在了桌上。太子并没有动,远远的站在那里。
“都下去吧。”萧藏何其了解太子性格。
宫人都退了下去,寝宫里只剩下太子与萧藏二人,萧藏走到桌边,为太子布菜。太子晚上没有吃东西,腹中已经有了些饥饿,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现在萧藏带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他走过来,正要伸手去握筷,垂着眼的萧藏却说,“太子手上有伤,就让奴才来伺候吧。”
萧藏身上也是带了伤的,太子有意无意就要看他头上包扎的厚厚绷带。太子坐下之后,见萧藏吃力的弯着腰,说,“你也坐下吧。”
萧藏坐了下来,他端着碗,夹了太子爱吃的,喂给太子。
太子自懂事之后,都没有被人这样喂食过,心中有些别扭,但看萧藏安静的目光,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张开嘴,任凭萧藏将东西喂到他的嘴巴里。
太子喜欢吃鱼,只是鱼多细刺,萧藏细致的把鱼刺剃了,才喂给太子,太子吃了两口,目光便和萧藏对视上了。
“你……你头上的伤,好些了吗?”在沉默的烛光中,太子问道。
“多谢太子关心,奴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长长的眼睫,温顺的垂了下来,烛光显得他神情温柔异常,太子早年就丧母,一直一个人住在东宫里,和其他皇子公主关系并不亲厚,身旁就只有伺候的奴才。本来,萧藏只是奴才中的一个,但现在……
太子想到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惶恐惊悸还残存在心间,但是那个接住他的人,给他心中留下的安心感,也一样存在心头。
从前他从未觉得,自己和萧藏亲近过。
不知不觉,一碗米饭就已经见底了,萧藏问询太子之后,才让宫人进来把东西撤下去,而后他也准备退下的时候,太子忽然说,“萧藏,你留下。”
“是。”
寝宫里又只剩下太子与萧藏,太子五官与皇上年轻时很是相似,剑眉星目,只是年纪轻了些,还未曾有皇上的居于上位的气势。
“你头上有伤,我恩准你能坐下来。”
“是。”
“陪我说说话。”
“是。”
萧藏应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人在开口了,太子侧躺在榻上,萧藏脊背挺的笔直,坐在床沿上。
“不知道说什么吗?”太子一直在等他开口。
萧藏说,“不是,奴才只是怕,说出来令太子不高兴。”
“你说就是了。”要是平时,太子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说,那就不要说下去了。今天不知怎么,变的有些奇怪起来。
“三皇子为人颇有城府,太子年轻气盛,难免会被他言语所激怒,但是……”身后忽然传来动静,萧藏以为太子要生气,就及时打住了。这些话,他从前也不会说的,只是他爹说过,侍奉君王,要懂君王的心思,在让他觉得是对的小事上适当的提点他,至于触忤君王的大事,交给那些忠臣良将去死谏就是了。
太子是从榻上坐了起来,他从后面盯着萧藏的背影,半晌,“今日的事,是我冲动了。”
萧藏端坐着,摘了发冠之后,他头发柔顺的垂在背上,好似柔滑的绸缎似的。莫名的,显得他双肩单薄,惹人心怜。
太子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海,继续道,“以后,你在我身旁,你来提点我。”
“是。”
又是沉默。
萧藏知道太子已然无话,主动开口道,“太子歇息吧,奴才告退了。”
萧藏站起来的时候,太子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等到他走到门口,身后坐在榻上的太子忽然说,“以后,不要再自称奴才了。”顿了一下,继续道,“没有旁人的时候,你叫我宴凛。”
萧藏有些诧异,回过头来,见太子仍旧紧绷着一张脸。
“出去吧。”太子没有看他,在榻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