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朝夕之间,临昌县内的商业链条彻底翻了个天,驻扎在最繁华街道的百年店铺,成批得落了锁,坊间流出的各项传言甚嚣尘上。
县衙门前,两个拄着棍子的衙役,正倚在朱红柱子上打哈欠,远远得便瞧见个人影朝这边连跑带颠地奔来。
“我有急事找县太爷,你们快去通报!”
钱同一只手紧紧扣在头顶上的怪帽子,满头大汗,扭曲着脸嚎了一嗓子。
这位可是县老爷跟前的红人,也是唯一能在他面前刷脸的小舅子。两个小衙役哪敢轻易得罪,忙不迭地冲入府邸。留下的衙役则陪着笑脸,好声好气地劝慰几句。
县太爷年岁大了,每日就寝只需几个时辰。钱同擦着额头跑进来时,正巧刚起床不久,捧着碗热乎乎的燕窝粥。
“县太爷,全毁了,我们钱家的生意全都毁了!”
钱同一踏进门槛,直接双膝落地,老泪纵横得哭嚎起来,头上花白一片,竟是直接老了十几岁。
“号丧个什么劲,本官还没死呢。一大早就来添晦气。”县太爷生平最不喜清晨见客。压根没听进钱同的话,碗一撂下,骂了他两句。
钱同抹了把辛酸泪,瘪着嘴扒拉起县太爷的双腿。
“全都是那姓黄的杂碎,他就不能算是个好东西。竟然算计到我的头上,直接把我经营的铺子全骗到他手里了。县太爷啊,我的好姐夫,您可得救救我这条贱命,钱家的基业就要折在我手里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是烧坏脑子还是做了成宿的恶梦?放眼整个县城,谁能有那么大本事将你吞了?”
县太爷敲了下勺子,漫不经心道。
“我敢对天发誓,这些全都是真的。不久前才来临昌的那个七道行商,您还有印象吧!就是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趁我不备,添了大量银钱,将大半的店铺全换成他们的人了!如今只剩得几家由钱家老仆亲自打理的铺子了!”
“行商?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叫什么哲的黄爷吧?他不是跟李老头走的挺近,怎么又与你扯上关系了?”县太爷一脚踹开钱同,眸中尽是怀疑之色。
眼见年关将至,这小子不会又想故计重施,在自己跟前哭穷,好在分红上做手脚吧。
“都怪我一时失察,上了他的当。姐夫您可得信我啊,我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拿店铺开玩笑。您若是还不信,随便在街上拽来个百姓,一问便知!”
“没用的玩意,钱家落在你手上真是白搭,一点小利小惠就能让你把铺子抵出去。本官常年予你方便,别说额外的好处,连每年的利钱你也要想方设法的克扣,如今出了事还有脸来让我给你擦屁股?”
县太爷气得胡子翘起老高,抬起脚对上钱同就是几记重踢,恨得牙直痒痒。
往日碍着钱家能给自己分些油水,县太爷对钱同的态度,都是能忍则忍。如今见钱家垮了,连半点情面也不讲,倒起了将他活活打死的心。
“老爷!手下留情啊!那可是我的亲弟弟,对您忠心耿耿的人啊!”一声娇喝响起,屋内踢打声顿了下。钱同慌忙爬到门前,紧紧抱住这棵救命稻草,呜咽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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