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马潘金莲深爱二郎

在金莲的身后进了院子，看到潘妈妈正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摘着菜，就叫了声：“潘妈妈。”金莲的妈抬起头来，看到金莲和武松进来，赶忙站起身来，责怪金莲一大早就跑哪去了？武松接上回答说：“潘妈妈，俺和金莲逮鱼去了，你瞧！”说着，武松就举起了手中提着的两条鱼。那是两条大鲤鱼，阳光照射下，鱼鳞闪着金光。金莲的妈看了看武松手中提着的两条鱼，惊喜地说道：“二郎，这鲤鱼入水，活灵活现的，你怎么就逮着了？”武松闻言骄傲了起来，也像水中的鱼一样，活灵活现地比划着说：“潘妈妈，俺在河里，慢慢地把鱼往小岔岔里撵，然后扑下身子，张开两个胳膊，不让鱼跑了，就把它给逮住了。”武松说着，不好意思地笑笑。潘妈妈就用手敲了下武松的头，说：“你这个熊孩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你看你哥，给张员外打着长工，还忙里偷闲种你家的几亩薄田，你可好，就知道个贪玩。”武松急辩道：“潘妈妈，我没贪玩，我逮鱼去了。”潘妈妈就说：“好好好，你没贪玩，你逮鱼去了；赶紧拿回家去，等大郎来了，你哥俩炖着吃去。”

    武松歪着头，想了想说：“潘妈妈，这是我给潘爸爸逮的。潘爸爸最近身体不好，你炖了让潘爸爸吃。”潘妈妈闻言说道：“这不好吧？！鱼是你逮的，又不是金莲逮的，潘妈妈咋好意思要你的鱼呢？这不是无功受禄嘛！”武松闻言大笑，说：“潘妈妈，金莲要是能逮鱼，那不成男孩子了？”潘妈妈闻言也笑，说：“也是，难得二郎这份孝心，那就把鱼放厨房里吧，等晚上时，我炖了，把大朗也叫来，咱们一起吃。”

    武松把鱼放到了金莲家的厨房中，像是立了功、受了表彰的战士一样高兴，蹦蹦跳跳地走了。

    院子中，只剩下潘妈妈和金莲。

    潘妈妈沉下了脸，对金莲说道：“六姐，去，拿个板凳来，坐好了，听妈妈给你说话。”

    金莲闻言，在院中找到一个小板凳，拿了过来，坐在妈妈对面，忽闪着两只大眼睛，问道：“妈妈，你要说什么？”

    潘妈妈疼爱地看着女儿。潘妈妈发现，女儿大了，脸盘越发秀气了，两只眼睛清澈透亮，目光天真无邪。多好的个闺女哟！潘妈妈想，金莲将来若是能嫁个富贵人家，那该多好，自己和他爹就能跟上享几天福了。可惜金莲太小，根本不知道一个女人应该去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整天跟武松混在一起，那武松岂是当官的料？哪个官若是让武松当了，治下的民就倒霉了！那武松将来就是个魔头的干活嘛！

    潘妈妈心里忧虑，便问金莲道：“六姐，你喜欢你二郎哥吗？”

    金莲答道：“二郎哥哥喜欢我。”

    潘妈妈追问道：“我问的是你喜欢二郎哥哥吗？”

    “我？”金莲低下了头，后面的小辫子就掉到了前面。金莲用手抓着辫子，一边揉着，一边说道：“我……，我也喜欢二郎哥哥。”

    潘妈妈闻言后叹了口气，幽怨地说道：“六姐，妈妈也知道你喜欢二郎，问题是你二郎哥哥没有一个显贵的身份，没有一个大好的前程，他有什么？他只有三间土房，五亩薄田，一个半残疾的哥哥，他拿什么来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去偷去抢呀？将来他要是占山为王做强人了，你也跟着去当压寨夫人？六姐，听妈的话，别喜欢你二郎哥了，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潘金莲怔怔地看着母亲。

    潘金莲乌黑的刘海儿掠在眼前，精致的五官明媚绝伦，眼睛明亮如清澈的黑泉，直挺的鼻梁和轻抿的嘴唇构成一个迷茫而无辜的表情，她怯怯地问道：“妈妈，难道我和二郎哥哥朝夕相伴，他浇水种田，我织布缝衣，这种日子就不好吗？”

    女儿的话让潘妈妈感到了心痛。看着端坐在面前如此娇艳的儿女，潘妈妈如何忍心让她成为一个农妇？！潘妈妈忍着心痛，语重心长地说道：“六姐，以你的条件，你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太太才对，怎么能给一个农夫当老婆呢？那不是自己作践自己嘛，二郎怎么能消受得了你？六姐，我和你爸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去处，待几天我和你爸爸就带你去。”

    金莲问道：“什么好去处？是哪里？”

    潘妈妈答道：“城里王招宣府。”

    “城里王招宣府？”金莲问：“到哪里干什么去？”

    “学艺！”潘妈妈说：“六姐，你到城里招宣府去，主要是学琴棋书画，诗词歌曲，女红针指，捎带着干点零活。”

    “我学那些东西干什么？”

    “做娘子呀！”潘妈妈说道：“你不知道跟上当官的做娘子，跟上杀猪的翻肠子吗？你到王招宣府去，他那里是世代簪缨、高门侯府，你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曲，女红针指，那便是你所拥有的资本，你可以用那些资本，加上爹妈给你的好容貌，敲开高贵的大门，过上富裕的生活。”

    “可能吗？”金莲问：“那些东西就能改变我的命运？能让我从穷人家的女孩子变成富人家的阔太太？能带给我幸福？妈，婚姻之事，还是门当户对的好，高攀到了大户人家，也未必就能过好。”

    金莲的倔犟让潘妈妈没有耐心和女儿交流了，她知道目前情况下，她给女儿说不清楚，但她愿意用实际行动来改变女儿的命运，让女儿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也许，等以后女儿长大了，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了，才会体量到当初妈妈的一片苦心。潘妈妈听了女儿的话，不悦了，沉上了脸，道：“你小小个人，懂的什么？！你只管听爹妈的就行，爹妈不会害你的！”

    潘妈妈急着要送潘金莲到招宣府去，便催着潘裁缝赶紧制作王招宣老爷的那件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