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可失去信任却不过刹那间的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普通人忙于生计,习惯了随波逐流,并不苛求于寻求真相。再加上洪江坚持不称王,神农国又早已灭亡,洪江军名不正言不顺,江州百姓没有国之概念,因而也缺乏爱国之热情,如一盘散沙,一旦有风吹草动,便如鸟兽散。而鬼魂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容易如临大敌,寝食难安,再好的地方一旦沾染上鬼怪,于普通人而言便成了丧气之地。
相柳本就受了重伤,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已是灵力耗尽,身上的伤又重了几分,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洪江命人将他抬到一间空屋子里歇息,攸义正好过来寻相柳,洪江命他先近身照顾着,等忙完别的棘手之事再来为相柳疗伤。
相柳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靠在榻角,脸色苍白的吓人,嘴角不断有血渗出,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将他撂倒。
攸义走了过去,幻出那七盒龙息丹,对相柳躬身一拜,“大人,您受了伤,这是钟山小姐专门给您制的疗伤药,她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相柳缓缓睁开眼睛接过药,看着那一盒盒龙息丹,钟山玥从空中掉落气息全无那一幕浮现眼前。他一直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忙个不停这样就可以不去想。可此刻停息下来,再也没忍住。他手指轻抚过那一粒粒龙息丹,多日来积累的各种复杂情绪终于在那一刻彻底崩溃。
在这场看不见敌人的战争中,他心爱的女子为救他们身受重伤,生死难料。他宁可死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见她受伤。他多想陪在她身边,护着她,可他都做了什么!不但辜负了她,还误将她带到战场,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见她!最好的兄弟因此怨恨他,不惜对他大打出手,而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洪江军大败,江城失守,百姓逃离,洪江军陷入绝境。
他痛哭流涕。这样的失败,这样的失去,是他妖生中难以承受之痛。若是真刀真枪和轩辕军在战场上厮杀,败了他完全接受,灵力不如人没什么好埋怨的。可这算什么!
攸义带上门,设好禁制,守在屋外。他知道大人一定不想让士兵们看到他崩溃的情景。
他在门外等了良久,再推门进去时,相柳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一盒龙息丹已空,他身上的伤看着似乎有所好转,至少没有再继续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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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上,王母听说钟山老夫人前来求助,忙迎了出去。
王母一眼就看到了护卫们抬着的女子,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忙命人将她抬进屋中。
她以神力探了探钟山玥的神识,脸色微微一变。她赶紧施展法术,先保住她的命要紧。
良久后,王母收回法术,还不待钟山老夫人开口,王母说道,“咱们老姐妹,用不着客气。你这孙女,说不定是故人!”
钟山老夫人似乎早已预料到,叹了口气道,“不瞒老姐姐,我这孙女自打她生下来起,我就知道她有些特别。”
王母感慨道,“当年故人之女,身死之际,体内有颗龙珠,龙珠上有你们烛龙族的护魂术,竟护住了她的神识,我将那龙珠施了法术,放在玉莲中滋养,只待有日能遇见有缘人,未曾想遇上了钟山氏,这是她的幸运!”
钟山老夫人恍然大悟,“三百多年前,我带儿子儿媳来玉山参加老姐姐的寿辰,儿子自小身体就不好,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不曾想从玉山回去后不久儿媳便有了身孕,四年后诞下烛龙女。彼时龙族势微,我从未对人提起过,只小心将她带在身边养大。”
“原来如此!我曾命人四处打探龙珠去向,却从未听说钟山氏添了子嗣。”王母笑道。
“她的神识有一大半被法术压制着,没有苏醒。我知道她来历不明,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女,就怕她醒来后不再是我的孙女了,所以一直未带她来玉山,是我老婆子私心了。”钟山老夫人眼眶湿润。
王母说道,“老妹子不用担心,她乃龙珠所化,若她能醒来,她既是烛龙女,也是故人之女。”
钟山老夫人惊喜道,“此话可当真?”
王母点点头,又道,“只是我看她神识受了重伤,灵力损耗严重,恐怕不是一两天就能好。”
钟山老夫人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王母说道,“若神识能醒,便性命无忧,若不能醒,就会像这般长眠不醒,与身死并无差异。”
钟山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劳烦老姐姐!”
王母笑道,“老妹子不必客气,且在玉山歇息上两日,然后回钟山等她来见你!”
钟山老夫人听了这话,知道有救,顿时放下心来。
王母再次施展法术,以神力开始修复钟山玥的神识,然后用玉桃枝点化天池中的一朵玉莲,那玉莲越变越大,没一会儿功夫,已是硕大无比,足够装下几个人。王母以法术将钟山玥放入玉莲中。
“她从玉莲中离开,需要回到玉莲中,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就看她的运气了!”王母喘息道。她灵力消耗过大,已是有些不支。
钟山老夫人忙谢过王母。她在玉山歇息了一夜后,便带着众人回了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