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名嘉进厢房查看时,就发觉了异常。
照说这样一间废弃的屋子,杂物堆了满地,该尘土满布才是。可那滚落下来的木块并不扎手,拿在手里也不曾给手指染尘,名嘉就知道,这里定然是有人住过的。
为了保持房屋原样,门窗可以不开,杂物可以不挪地方,甚至可以故意不清扫,但人总要睡觉休息,衣衫接触的地方总会比别处干净一些。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失联已久的丰崎宗盛。
有些日子不见,丰崎宗盛瘦了一些,月光下那张俊朗的脸看上去有些疲惫。显然没料到会在现世遇到名嘉,他的表情还难掩诧异,随即又划过一丝隐忧。
“朽木白哉殿下也在现世吧你怎么样”
名嘉原本一肚子气。气丰崎宗盛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不声不响逗留现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惹了嫌疑,如今有理也变没理。也气他傻,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她的处境,岂不知他自己要更艰难得多
可望着冷淡月光中男人那张消瘦略带着疲倦的俊脸,名嘉又实在是气不起来了。
半晌,她闭了闭眼睛,声音不自觉放缓了些“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日追着叛乱的斩魄刀到流魂街郊外的森林里,颇费了番工夫才夺回了使用权,却发现有不少死神之间发生冲突的痕迹。原以为是受了叛乱斩魄刀的影响而爆发的争端,这在当时的瀞灵庭十分常见,丰崎也没时间去管,不料一个极像名嘉的身影仿佛故意似的在他视线里一闪,就消失了。
丰崎宗盛少年时就跟在名嘉身边,对她的了解颇深,一个相似的身影而已,他还不至于分不清冒牌货和真人。但事出蹊跷,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弄出个替身来,会否对名嘉造成伤害,都是未知。当时朽木白哉已经失踪若许日子,斩魄刀又来庭内大闹过两次,依丰崎宗盛对四十六室的了解,逼迫护廷队缉拿有嫌疑的对象指日可待。故而明知有异,他也还是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跟来了现世,也查探到闲院氏的秘辛寄生者的存在。
“你怎么就”名嘉又急又气,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寄生者的事,武藏绝对不愿意外传。就算是现在,尸魂界已经知道现世出现了情况,他也并没有将寄生者的存在挑明,还存着让自己善后的念头叫她便宜行事。此事被丰崎宗盛一个外人窥破,且不说如今,就算平稳解决了事端之后,闲院武藏会怎么对他,名嘉也不敢保证。
这么明显的陷阱,都已经看出来了还一脚踏进去可是丰崎为何会这样做,她也是明白的。
不是为了她,他何必趟这趟浑水就算不小心中招,以他的聪明,也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抽身止步便是,又何苦一再泥足深陷
作为被维护的那一方,名嘉实在是没有立场对丰崎发脾气的。
见名嘉气得一双美目都瞪圆了却最终也没发火,虽然明知时机不对,丰崎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少女时代的名嘉。
那时候她骄纵非常,哪有这般克制的时候看着不顺心的即刻便要发作出来,仿佛这世上没什么是她不该挑剔的。
他就微微笑了起来。
心底有些微的痛楚,也漾着若许甜蜜。
为了她如今的克制,也为了她对他这克制下的少许失态。
在现世这些日子,他已经查探到相当多的讯息了,如今一一告诉名嘉知道,也省她走些弯路。青年的声音温润,在夜色里撞击出凄冷的伶仃,名嘉侧耳细细听着,将那些事牢牢记在心里。
这次前来,她虽然带着队员,有很多内情却也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原以为单凭一己之力要费些功夫,不料丰崎宗盛已全为她做好了。
意外也好,有心也罢,名嘉不得不承认,她内心是庆幸大过担心的。
幸好有丰崎宗盛帮着她,幸好在事态扩大之前他就来了现世,才能得到如此多的消息。可这想法是如此自私,几乎没有考虑对方的立场和回到尸魂界要面对的责难,故此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名嘉直要羞愧得无颜面对丰崎。
“是我自己愿意来的。”似是看出了名嘉内心的挣扎,丰崎突然这样说,“能为你做些什么,便是我的愿望。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能承担后果,你无需对此负任何责任。”
被一个人不计回报地爱慕,自己却不能给予任何回应,这让名嘉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尴尬。丰崎瞧见了,当下明白名嘉的顾虑。他也是有着良好教养的,懂得人与人交往的分寸感,立刻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句“我并非要挟恩图报,只是如今来看,对尸魂界而言,提前走这一步棋还是有用处的。放任那些人在外面总归是个隐患,能清干净是件好事。至于是谁的功劳,又有什么要紧”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彼此明知不是这种冠冕堂皇的意思,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掩饰。名嘉顿了顿,终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那也不用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销声匿迹吧你知不知道瀞灵庭直拿你当叛徒”
一句话让丰崎错愕半晌,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来现世第二天就向瀞灵庭做过汇报了,还得到了许可,怎么是不声不响了”
名嘉也懵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可是十二番队说联络不到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鉴于寄生者可随意更换宿主的特质,两人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名嘉更多了一层疑虑。
如果十二番队隐瞒情报的人不是被寄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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