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箴言与信用的砝码

    预告：第五卷即将完结，第六卷马上开始。今晚会有一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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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三章】箴言与信用的砝码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这是无名氏曾经见过的一段铭刻，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永生不可追寻。”——这是2056年的今天，许多知晓内情的君王都视为铁律的一件事实。这件事实并没有写在宇宙本身的自然规律之内，而是无数君王践行之后，以无数失败归结出的冷酷规律。甚至就连‘帝业祖龙’秦始皇这样的伟大皇帝，最终也像每一个地球上的生灵一样，被生命之影“死亡”淹没于内。

    而在这些伟大而惨烈的失败背后，有某些非神，非王，非人的未知事物存在。身为“位面之子”的小光就曾对无名氏说过：“‘死亡’不是一条自然规律，而是明显带有人为痕迹的安排……某些无法理解的东西潜伏在八千年人类文明史的阴影之下……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但它们会用最严酷的方式阻止任何生命追寻永恒。”

    “‘祖龙’追求永生，但我却不。”尤利乌斯·凯撒向无名氏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重新变得平和起来。只要她面对的不是君士坦丁，她就仍然是那个朋友般的凯撒，“‘不死’确实很好，但‘死亡’也同样很好。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凯撒大帝最终是被暗杀而死。但那不是一次意外，也并未超出我本人的掌控。那时我曾对他们说过一句‘突如其来的死，是最好的死法’，而最后发生的事，也只是他们终于领会了我想要告诉他们的意思而已……”

    “永生不存在。永生不存在。永生根本不存在。追寻永生的人是愚者。相信永生的人是疯子。探究永生的人是罪犯。终结生命的爪与牙来自没有星光的宇宙深处，撕裂一切希望。”这是位面之子从“赤伏符”中解读的一段文字。位于诸王顶点的尤利乌斯·凯撒不知道这段文字，但她既然站在了那样的高度，也自然见到了某些位于那个高度的风景……

    随后凯撒大帝发现，她越是向那个方向投去更亮的视线，就越看不穿无尽深黯中隐藏的未知与绝望。

    “但那是凡人的绝望，不是我的。”深思无数日夜之后，两千多年前的凯撒终于作出断言，“神与文明同在，而王将引领文明。人类个体无法寻得永生，但文明的延续又是另一回事。身为罗马执政官凯撒，我将引领罗马前行。身为万神殿的‘尤利乌斯’神，我将永远与罗马同在。”

    著名的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是“生而为神所以为神者”，而凯撒大帝则是“死而为神所以为神者”。不同于前者的宙斯血统，尤利乌斯·凯撒生前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但在凯撒死后，正如她本人所想，她作为神明存留于世的时光，比她作为人类时多出许多——直到君士坦丁令万神殿信仰消散，罗马公民不再敬奉“尤利乌斯”。

    “因为我不追求永生，所以我才能全身全灵地投入这场为期八十天的战争——比那位‘帝业祖龙’更加投入。”凯撒举起权杖，杖端宝石映射万千军队之影，“我不希望作为个人永生，但我希望我的国民作为‘文明’永远延续。在王权重归现世之后，我会复兴罗马文明。而在这场战争胜利之前，我不仅必须确保赢过我的敌人，还必须时刻注意那些战争之外的动向……库库尔坎劝我不要过早亲临战场，就像那位祖龙皇帝一样。但我知道我需要提前现身，以此向‘非想非非想空间’中的所有君王释放一个信号。”

    “唔，那么你自己一个人这么勤快，是不是因为你觉得，秦始皇说不定也参与了某些战争之外的、与‘永生’有关的秘密行动……或者秘密结社了？”芙拉问。

    “我不怀疑她参与，但我……好吧，我不得不诚实地说，她会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将她文明中的神明全都隔离于宇宙背面，所以她热衷于探究属于‘人类个体’的永恒存在……”凯撒无奈地笑了一声，“虽然我认为那套‘不死’、‘成仙’之类的说法，都只是文明童年的幻想而已。但我无法评价‘帝业祖龙’那种级别的皇帝，因为对她来说，一件事是不是幻想，又有什么关系呢？所谓君王，就是一群想要让幻想成为现实的奇怪的人啊……”

    提到开创了极东皇帝法统的那位少女时，凯撒大帝露出了“我讲的道理虽然是很好的道理，但对那个人并不适用”的复杂表情。随后她将目光从芙拉、无名氏身上移开，重新转向君士坦丁一世，再次展现肃容。

    “如今这场决定未来宇宙命运的绝大战争，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神、生灵，或者无生之物成为任何阻碍。不论是谁，都不允许干扰这场为期八十天的魔都之战……如果那些暗中追寻永生的势力敢于浮出水面，那我就会亲自把她们一个个地全·都·重·新·按·回·去。”

    最后这段话不仅传入了君士坦丁一世的耳中，也同时传入了无名氏、芙拉、继承罗马法统的在场诸王，以及昏迷中的勾践与段正淳的意识之内。随后后它穿过地下设施的走廊与房间、穿过地面、穿过魔都市郊与魔都中心、穿过长江三角洲、穿过整片国土、穿过陆地与海洋、穿过世上每一位王权携带者的思维流向、穿过大气、穿过小行星带、穿过银河、穿过星尘汇聚的深空、最终湮灭于空无一物的实体世界的未知尽头。

    “这是尤利乌斯·凯撒说出的话语——虽然只是表态，但你们也不妨把它看作一种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