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瞳中有鱼

见过“吉”、“大吉”、“元吉”等等词语，而“无不利”则只出现于进攻时刻。

    这二者之间的分别，其实可以从字面含义上辨明——当周文王希望让自己或某人必定命中某个敌手的时候，她期望的当然是“无往而不利”的定数。虽然“元吉”肯定不会招致不幸，但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下，还是文王初次见到的怪事。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吸血鬼王与‘名之容器’再说。”她想，“顺利拿下中山公园、班师回营之后，还有时间可供我慢慢研究这等异象……”

    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微弱的低鸣，预示着真正的雷声即将到来。而在这一时刻，雷电的光芒早已流向了轰击的目标。

    雷光冲向正北之地。无论吸血鬼少女弗拉德三世是否站在那里，按照黄铜罗盘的指向，它都一定会命中、绝对会命中、必然会命中。因为这是“定数”所言，而“定数”本身就意味着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某人的命运。这是算尽算绝的天定之数，也是无可违逆的必然之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电流炸裂，火焰为它镶边、暴风为它开道，而它本身则是一片极度耀眼的炽热。

    ……炽热散尽之后，战局之内的成员仍是三个人影。

    ——芙拉站在周文王与三只白兔的南方，身上的裙装一如既往地整洁干净。她的暗红色翅膀轻松地展向天际，同样也看不出任何雷殛与烧焦的痕迹。

    “怎么，可能？”

    比周文王本人更震惊的，是姬伯邑考三魂所化的三只白兔光球。多年以来它们一直遵从着周代的礼仪，对“命源迷航”的显现结果进行万无一失的释义。无论是数千年前封神一战的古代，还是重现于“非想非非想空间”的现代，它们从未犯过任何错误，也从未歪曲，或者误解过任何一次“命源迷航”指向中蕴藏的含义。

    “不是它们看错了方向，而是你选错人了，周代天子。”

    话音响起，周文王扭头看向音源，发现那是一身埃及法老衣装的少年特工。令她稍感奇怪的是，无名氏说话时并未望向交谈的对象，却也没有刻意地背向她的方向。

    “别惊讶。确实有人做了些手脚……啊，事实上，做手脚的人就是我。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决定只把所有天雷轰在我的身上，或许至少还能发现我究竟对‘命源迷航’做了什么。”

    “那么，你究竟做了什么呢？”周文王问，“世事难料，而你也不可能是拉普拉斯的学生……我不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命数’，但为何你能改变‘命源迷航’指出的‘定数’？”

    “借用一句名言来回答你吧——‘山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呢？’这个问题无人能答，只能说‘就是这样了’。”

    无名氏露出明朗的笑容，瞳孔中倒映着黑色与白色的双鱼，在清晰与混沌之间游移不定。

    “这就是理由了，周代天子。你还不明白吗？在你我所见的宇宙之内……还有许多事物，都只能用‘就是这样’来解释啊……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