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样无耻地杀价。各出百分之五那就是拦腰一刀呀,他怎么像自己家的那个憨婆娘在螺蛳湾买衣服一样,砍起价来一点节操都没有,拦腰就是一刀,他这么一闹那自己不就白忙活了吗?这十个点并不是老葛的主意,单志远所说的那个事陈庆东早就解决了,他甚至都没有回老家,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这件事的具体经办人,也就是老葛的专车司机廖师傅,那个让单志远极其看重并为之忧心忡忡的问题,对那两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内鬼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简单地沟通了一下就把问题给解决了!但那廖师傅也不是善茬,话里话外一直诉苦哭穷,为了笼络他,陈庆东决定抓住单志远追求完美的迂腐心态,敲他一个暗杠,送廖师傅一个百分之五的小礼包,顺便也给自己来一个百分之五的小补偿,肉到嘴边凭什么只给别人吃呀!所以这一个月他都躲着不见单志远,有时候甚至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为的就是憋这百分之十的暗杠,但没想到今天却被单志远给这么破了,这也太没天良了吧!
没天良的单志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挥了一下手,语重心长地对陈庆东说道:“老陈呀,你听我说,你我都清楚咱们这个项目的成败关键就取决于几方的团结协作,我们任何一方都没有能力单独完成这个项目。客观地说,在咱们整个项目里老葛虽然没有直接的资金投入,但他却承担着最大的风险,生产完成以后万千重担系于他一身,所以他多要十个点,我认为是公平,只要他能保证咱们的项目顺利安全进行下去,多给他十个点不过分,你听我的老陈——答应他!”陈庆东还想挣扎,但单志远自有退兵之计,因为他刚好也碰上一个十个点的问题,所以他笑了笑又说:“老陈呀,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小许弄到原厂配方后不卖给咱们了,他要求技术入股,并由他提供所有的成品香精。”陈庆东一听,立即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后开动脑筋迅速地思考如果单志远反咬一口怎么应对?但单志远只是说:“小许在香精这一块有他不可取代的优势,所以为了确保咱们的产品质量,我同意给他十个点,这十个点属于生产范围内的事,直接从我的份额里划给他,你就不用管了!这没什么老陈,有钱大家赚嘛,本身又都是朋友,是吧!——这样,改天我约一下小许,咱们一起吃个饭。小许这人还不是很不错的,他也很想认识你一下。有时间的话你也请老葛到昆明来一趟,我和他聊聊。”
这最后一句话的警告意味就非常明显了,单志远就是在告诉陈庆东他若不信,可以自己亲自向小许落实验证。而他也要打破不干涉销售内政的承诺,直接采取措施了!陈庆东能干吗?当然不干,更何况他信,因为这肥嘟嘟的唐僧肉马上就要煮熟了,谁不想多咬一口呀,小许又不是嫦娥姑娘养在月宫里的小白兔,专门吃素食,所以他急忙摇头又点头,算是无奈地认可了单志远的砍价——其实这是陈庆东的误判,单志远在小许这件事是撒了谎,因为他答应小许的是十二点而不是十个点,而且也不是人家小许临时变卦主动要求入伙的,而是他三番五次做工作并动员另一个同伙一起再三恳请,小许这才同意将一锤子买卖改成合作分成的——获得陈庆东并不情愿的首肯后,单志远又提醒他说:“老陈呀,有个事情我还要提醒你,在适当时候你要替廖师傅说句话,毕竟最后的具体工作都是他出面操办,所以他可不能有情绪,你一定要理顺他和老葛之间的利益关系,好吧?”
陈庆东缩了缩脖子——假如他有脖子的话——他不得不承认单志远这孙子确实心思缜密,他居然也想到了老廖这一层;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得不再次悲哀地承认,现在主动权还在单志远的手里,自己今天这一嘴咬的有点莽撞了,为了打消单志远的警惕他立即诚惶诚恐地向他道歉并保证道:“单大哥,对不起啊,都怪我没把事情办好,让你操心了!廖师傅那里你放心,我搞定他,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绝对搞定他,不会让他再给你添麻烦的!”而对于单志远被小许一刀砍去百分之十的事,陈庆东就像没听过一样,只字不提。这是土寇的特点之一,在利益面前,不管情理上怎么过分,土寇们都会视而不见地装糊涂的。这一特点和池塘里的甲鱼比较像,只要肉到嘴里,你就是像擂鼓一样敲它的盖子,它也不会撒口的。
陈庆东再次诚恳地道歉并怒斥老葛做事不道义,不仅临时加价,还又一次向他提前预支了五万块的利润。单志远笑,他知道陈庆东是在等一句话,今天够了,不就是百分之五嘛,他说:“老陈呀,咱哥俩还用为这点小事客气吗?什么你多我少的,做大事不算小账,只要能把项目做好,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讨论了。”单志远说完看了一眼马小三,很为他的前途担忧,对付陈庆东这样的笑面豺狼,没有晋胖子那个流氓真的不行。
“好好,单大哥,还是你有魄力!”陈庆东诚恳地赞美单志远,并再次保证:“这次你放心,我保证尽快把这事办好,绝不再给大哥添乱子!”说完还害羞地扭头对马小三笑了笑,然后又和单志远相视一笑,同时在心里发狠:妈蛋,你给老子等着,等年底钱到帐之后,咱们再见分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