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说，要有光！

人群中央的那个少女，那个少女穿着灰色的麻布法袍，露出来的双手双腿上满是伤痕，不时地还有村民忘她的身上丢着石头。

    “打死你这个坏人。”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一个孩子拿着一块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了那个少女，少女的额头被砸的一丝血花溅起，那个少女只是默默的祈祷什么，怜悯的看着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少女看的有些害怕，躲回了大人的身后，漏出一个脑袋，向着那个少女吐口水。

    狂热的众人见到大审判官来到以后，拥挤的人群马上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众人顺着通道进入广场中间后，躲开的人群犹如潮水一般，又将这个人性的牢笼闭合起来。

    大审判官跟三人示意了一下，便走到火刑架边上，开始了他的演讲，演讲慷慨激昂，大审判官脸上带着圣洁的光辉，下面的村民们则带着无知的狂热。

    赵赫则是跟珂比克讲解了起来。

    “何为愚民，这就是愚民。”

    “上位者愚弄者人民，人民愚弄着自己。”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一切都按照仿佛制定好的剧情发展，就像一个死亡深渊一般，吞噬的不是人的性命，而是人的自由。”

    人啊，自己在毁灭自己。

    人类是坚强的，但又是脆弱的。

    就像现在。

    他们正在自己一点点毁灭自己的世界。

    那位神秘的虫皇，很了解人的意志。

    祂就是在用这种手段，一点点毁灭着庞大的原著宇宙。

    赵赫与那个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少女在一直对视着。

    赵赫没有从少女的脸上看出来任何悲伤，痛苦，害怕，只是很淡定的望着赵赫，好像也不期待赵赫去解救她一样，就是淡淡的望着赵赫这面。

    赵赫觉得她的眼睛很美，像一颗纯净的蓝宝石一般，包含着世间的一切美好，而这美好的眼眸中，映出的却是人性的无知，丑恶，以及疯狂。

    “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作为异端的教徒，你的疯狂已无可赦免，你最后要向大家忏悔你的罪行吗。”大审判官的演讲已经接近尾声，台下的村民们则是疯狂的红了眼。

    “世人必将的得到解放，人类的光辉，不应被神的光芒所遮盖。”

    “神也无法拯救我们，拯救我们的唯有我们自己。”

    少女被绑在十型的火刑架上，这时天空中被云彩遮住的阳光恰好洒露出一丝照射在了少女的身上，少女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圣洁无比。

    “天呐，这是上帝在指引我们祛除邪恶么。”

    “圣光为我们指明了邪恶。”

    “看那，这是神的指示。”

    随着这一幕的发生，下方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这时大审判官将刚才冲少女扔石头的那个孩子带了上来。

    将一个火把交在那个孩子还在微微发抖的手中，对着他说道：“勇敢的人，你有一颗祛除邪恶的心，现在去代表上帝，祛除邪恶吧。”

    大审判官的脸上带着一丝鼓励的微笑，而赵赫看来，那更像是魔鬼的微笑。

    “哦，我的天啊，异教徒就该活活被烧死。”

    “我们应当敬畏上帝。”

    三人望着那个身上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孩子，刚才眼中的害怕已经全被一种莫名的狂热所替代，大审判官蹲下用他华美的祭祀袍，擦干净孩子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

    “去吧，上帝的勇士。”

    “捍卫上帝的荣耀。”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那个孩子伸手用火把点燃了火刑架的柴火，熊熊的烈火灼烧着还在祈祷的少女。

    燃烧的烈火慢慢的将那个少女的衣袍融化，最后在烈火旁，众人的叫好声中，那个少女的气息逐渐消失，三人呆呆的望着火刑架。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赵赫的一脸的麻木，感觉这一切不那么真实。

    即使他们看过很多这种情况了，但是今天的赵赫，觉得自己不想看到这一幕。

    “有点压抑。”

    “即使我知道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赵赫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离开了拥挤的人群，三人慢慢退了出去。

    而死侍的目光则固定在了那个孩子的脸上，那个孩子的脸上洋溢着狂热的神情，就好像自己真的祛除了邪恶。

    随即他发现有些不对，那名少女并没有被烈火吞噬，而是身上有阵阵的金光浮现。

    是赵赫的圣光！

    赵赫没有回答死侍的问题。

    他所站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朵朵雪白的玫瑰，赵赫将烟头按在雪白的玫瑰花瓣上，白色的花瓣被烟头烫出了一块黑色的痕迹。

    就如同刚在这个世界虫皇的阴谋，欧洲大陆蔓延开来的黑死病一般。

    像众神的鞭子，驱赶着死神收割着人们那并不值钱的灵魂。

    “一面死亡，一面自由。”

    “如果可以，我想选择。”

    “阿克婆烈！”

    “去特么的计谋，老子受不了了。”

    赵赫此时心神激荡，无尽的圣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不是之前的圣光降临。

    而是在这一刻，他就是圣光。

    如果神无德。

    那就取而代之。

    如果神无德。

    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样的神，没有必要存在！

    我，来取代。

    我来了，我看到，我思考。

    此为神思者。

    我否定，我可以，我取代。

    此为炽天使。

    赵赫之前二觉冲突的意志在这一刻忽然打破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他崭新的意志。

    我说，要有光！

    平静的小镇完全不复刚才狂欢的样子，小镇上家家户户紧闭着，街上的行人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而亡。

    待在家里的人孤独地死去，在尸臭被人闻到前，无人知晓，大批尸体被运到城外，没有哭声，没有惨叫声，就好像无声的地狱。

    家中有感染黑死病的人，房子上就被画上了黝黑的P，城内的依旧是成片的死去，卫兵游走在大街上。

    画着P的房子直接在教士的引导下被点燃起来，木制的房子就像一个又一个的火刑架，人们是那么歇斯底里，黑死病如同潮水一般。

    不光收割着人们的性命，还收割着人们的灵魂，众神手持鞭打的权柄，鞭打着老鼠们带着地狱传来的呼唤，奔跑在整个欧洲大地上，神的光辉也被遮蔽。

    衣衫褴褛的乞丐跪在路旁不停的祈祷，他得浑身发颤，仿佛喘不上气来，身上泛着黑紫色，身体有些地方已经发脓溃烂。

    还有苍蝇不断的叮咬着溃烂的伤口，而一旁路过的鸟嘴医生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鸟嘴面具大幅度的晃了晃，就像鸟儿在寻找食物一般，却又无从下嘴，只能无奈的离去。

    “神啊，救救你可怜的信徒吧。”

    “神啊，我想你祈祷。”

    乞丐依旧在祈祷着，可是神并没有回应他，终于他的身体在祈祷中慢慢倒下，临死前还念叨着他的信仰。

    “上帝，保佑我。”

    就在这时，无数的圣光从天空中降临，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

    这位乞丐的耳中出现了一个温暖而又恢弘的声音。

    “来，跟我一起读。”

    “赞美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