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藏着几许忧伤,汪永昭莫名其妙觉得心烦无比,但却又不想在此刻再震胁她,只得说,“给我泡杯茶。”
“这……”
“怎么,还是没茶叶?”
“不是,还要起火烧水。”
“那就去烧。”
“要……些许时辰。”
“让你去泡就去泡,多嘴!”
张小碗只得起身,往那灶房走去。
她走至灶房门口时,忍不住伸手扶住了门口,露出了一抹货真价实的苦笑。
装柔软顺从,真是不知要装到何时为止,但既到了这步,她那刚十岁出头的孩子都在成人间尔虞我诈,她又怎能再拖他的后腿?
他被她生了出来,明明是汪家人却不得汪家人的欢喜,起因不都在她这?
既然如此,就算是虚情假意,能好好应付汪永昭那就好好应付吧。
张小碗烧火烧到一半,背后有了脚步声。
她回过头一看,看到了汪永昭,她抿了抿嘴,起身朝他福了福,“大公子。”
火光中,许是她那头披着长发柔和了她沉静脸孔的线条,也许是她的口气低低中带着几许柔弱,这时,汪永昭也觉得她有一点可亲了起来,他走至她身边蹲下了身,对着灶口添了一把柴。
张小碗站了一会,也蹲下了身。
刚蹲下,那在旁边的人伸出了一只手,把那条矮板凳伸到了她的身后。
张小碗看了他一眼,在那片刻之间,她就势就坐到了板凳上。
好一会,张小碗看着灶火里的火光,轻轻地开了口,“大公子,君子远庖厨。”
“君子?我是什么君子?”汪永昭嘴角挑起了嘲讽的弧度,他笑了,“我是个武将,杀生最在行。”
张小碗轻皱了下眉,不再言语。
“你还懂得多少?都说来听听。”汪永昭像是兴致好,那语气竟好得紧,不再那么冰冷。
“就您看到的这些了。”张小碗闲来无事,拿着柴刀劈起了粗木柴。
“我来……”汪永昭却夺过了她手中的柴刀,嘴里还淡然道,“以后这种粗活就让下人来,你好好养养你的手。”
张小碗闻言看了看自己那双粗糙如老妪的手,把它伸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也没那么难看,”汪永昭劈好了手中的柴,另挑了另一根粗的劈着,因离得有些近,张小碗这时还能闻到他嘴间说着话时带出来的酒气,“你不为汪家的脸面想想,也为你的儿子想想,他以后要是有了大出息,待那些贵妇一见你,这丢的也还有他的脸面。”
张小碗闻言一怔,想了一会,才苦涩地说,“他……”
“他没事,暂时不会出事。”汪永昭说到这,把柴刀往那柴木堆里一扔,柴刀稳稳地砍入到了半根粗柴内,把它一劈二碎后,他转过脸,对张小碗慢慢地说,“你可能想我无良心至极,不曾好好对待过你们,又把你们推入虎穴?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们被靖世子察觉知晓,我会送我的嫡子进去?”
张小碗未语,汪永昭也不待她回答,站起了身看了看那滚烫烧开了的水,对张小碗说,“水开了。”
张小碗起身,拿了大碗,拿了茶味,拿着铁壶倒了一碗热水进去,“只能如此了。”
“明日,我再让人带些茶叶和茶杯过来。”汪永昭笑了笑,说着抿了口茶,又说,“我饿了,你给我烙两张饼吧。”
张小碗闻言顿了一下,只一下就转身去厨柜里拿了一个钵盆出来,再拿了一个小木桶,倒了一点磨碎了的米粉出来。
汪永昭见状拿着茶碗退后了几步,靠在了门边,看着她忙碌了起来。
他看着她拿着擀面杖用力地在盆中搅着米粉,那垂下眼认真看着盆中面糊的脸,这时看起来因认真多了一点的好看。
他想,她其实长得不是那么的差。
“我会护着他的,尽我所能,”汪永昭拿着茶碗又喝了一口粗茶,他舔了舔嘴,觉得这茶还是有点甘味的,又喝了一口,才接道,“更多的,我管不了,只能靠他自个儿了,你要是觉得我心狠,那便是心狠罢。”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多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与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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