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达复凑近了几步,将李云翰之计细细述说了一遍。
太子听罢心内惶恐,思索了一阵,道:“此计虽好,只是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达复急切道:“当下林贼步步紧逼,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殿下若再不还手,只恐坐失良机哪。”
付果对着达复冷笑一声,道:“莫非你也被李云翰洗脑了,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见达复面露慌恐之色,太子正色道:“本宫并非只为一己之安危,一旦有失,必会累及众多无辜哪。”
达复嗫嚅着:“殿下……”
付果阴沉着脸,道:“大人可真是糊涂,我看还是算了吧。”
“嗯,小果子所言甚是,”太子侧过了身子对着达复道,“你去告诉李云翰,权当此事没发生过。”
达复听了犹如冷水兜头一浇浑身透凉,他跪倒在太子脚下乞求道:“殿下,再不出手,可就没机会了!”
“哼,你敢逼宫不成!”太子怒道。
“在下不敢。”达复怯怯回道,“在下也是为大局着想哪。”
“什么大局,你这分明是痴人说梦!”说毕,太子跺了下脚,气呼呼的向门外走去。
“殿下,”萧良媛轻步进了屋子,差点和太子撞了个满怀。她稍作欠身道了声歉,将目光投向了达复,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姨娘,”达复看了眼太子,支吾着,“这……”
萧良媛轻叹了声,神色凝重对着太子道:“殿下息怒,妾妃刚才全听到了。”原来达复担心太子不同意,先派岑枫去见了萧良媛,将其谋划悉数告知了她。
太子愣怔了片刻,欲言又止:“爱妃,你……”
“殿下思虑慎重,妾妃当然理解。”萧良媛眼含着泪花,沉静道,“可殿下想过没有,这些年来,你一味忍让,又有多少无辜被害含冤九泉?韦直、石峥、阿思诺还有妾妃之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
“这,本宫也是无能为力呀。”
达复慨然道:“殿下,若不除掉林贼,到头来我等必受其害!”
萧妃肃然道:“目下林、杨二人争斗正酣,已落下风;况且我方又手握林贼之罪证,何不趁此良机一举剪灭!”
劝说了几句,见太子仍无动于衷,萧良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殿下若不答应,妾妃今日就跪地不起了……”
“爱妃,你……”太子摇了摇头,思绪一片茫然。
付果疾步走到了萧良媛身边,欲扶她起身,可被她拒绝了。
太子见状颇觉无奈,狠了狠心,只好答应了。待送走了萧良媛,太子仍心怀顾虑,又与达复、付果等人重新计议了一番……
连日来,仝立奉命带着一众差役四处查找妙锦,可是寻遍了京城费尽了气力仍不知她的下落。
季温听了仝立的汇报深为困惑,道:“她会去哪儿呢?还有那李云翰,一连数日待在翰林院,不见一丝动静……”
“依在下看来,那封密信或许并未在李云翰的手上。”仝立凑近了一步,“大人试想一下,若是信在他手里,他岂能不呈与陛下?”
“嗯,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季温听了稍感些许安慰,说当务之急,须尽快找到那姓骆的女子。
两人正密议着,瓦松匆匆来见,说是当日上午李云翰出了翰林院,去了达复宅;尔后两人一同出了门,达复去了少阳宫,李云翰又去见贺文了……
仝立抢先插话道:“莫非他沉不住气了,想找同伙动手……”
“想动手,好呀,老子正等着他呢。”季温冷笑了两声,随即命仝立亲自前去监视李云翰,切莫惊动了他……
由于迟迟没有找到密信,褚庆为此深为苦恼。当他听说李云翰已做了翰林,震惊之余不免又多了一层忧虑,担心他借接近皇上之机献出那封密信。
倪遂劝他勿忧;说当下林弗、季温已然插手此事,李云翰一个新进的翰林待诏,又能翻出什么大浪!
褚庆听了仍难以打消顾虑;说在没有除掉妙锦之前,绝不可掉以轻心……
三官庙。妙锦和杜苗在寺内一连苦等了数日,仍不见李云翰的身影,不免心生抱怨。
午后,妙锦望着鸡笼内躁动不安的小斑,怨道:“真不守信,好些天了也不见他来!”
“可不是么,”杜苗给小斑丢了块干馍,“还有少凌,走了多半日了也没个音讯。”
“这,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妙锦皱紧了眉头。
“怎会呢,”杜苗嘿嘿一笑,“或许李先生做了翰林,早把我们给忘了。”
“哼,他敢!”妙锦一听顿时有些急了,说她这就去翰林院找。
妙锦简单收拾了装束,正欲出门时,被一边默然静思的刘氏叫住了,说李云翰绝非那言而无信之人;他不来,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妙锦见母亲在劝,恨恨的跺了下脚,道:“也罢,那就再等他一宿。”
话音才落,只见房门一响,少凌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妙锦赶忙迎了上去,问他为何晚回?
“当然有事了。”少凌缓了下神,将李云翰所嘱细细说给了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