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边聊。
蒋云松率先开口道:“你知道最近的变故,网上有种说法传得比较广,叫灵气复苏是吧?”
“嗯,”陈北海点头,“官方的说法是地壳内部产生的一种特殊物质。”
“其实,网上的说法不一定是单纯的戏谑,”蒋云松面色郑重,语出惊人道,“没人规定,这种物质不能叫灵气。”
“嗯!?”陈北海声音上扬,“说具体点。”
“有外国实验室对空气进行了提纯,他们用了很多手段,分离了水蒸气、氧气、氮气、二氧化碳、0族元素惰性气体等,得到了一种极为稀薄,体积占比不到0.01%的气体。
“这种气体性质很特别,注意,是很特别,不,甚至不能用特别来形容……怪异。
“它很怪,我们测不出它的密度。准确说,它的密度随时在变。
“固定温度、固定大气压条件、固定催化剂情况下,它的体积会不断变化,有的时候变化还很大,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甚至我们根本无法有效地测定它的体积。”
蒋云松的面容很是奇怪。
“什么意思?”陈北海愈发感兴趣了。
蒋云松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关不住这种气体。
“玻璃?铅板?橡胶?化合物不行,单质也不行。非晶体不行,采取面心立方和六方最密堆积的晶体也做不到。任何容器,任何你能想象到的最紧密的物质,都不能把这种气体束缚住。
“很奇怪吧,你正常地把这种气体保存起来,它会自己乱动乱跑,无规则运动,可你但凡使用半点外力去压缩它,它就会从容器中溜走、消失。
“我们不知道什么容器可以保存它,或许由原子核并列组成的白矮星可以,又或者中子挤在一起形成的中子星?夸克胶子等离子体?黑洞?
反正估计我有生之年,人类是合成不了由这类物质组成的容器了。”
“那还真是有意思了。”陈北海被提起了兴致,“那你们分析出它的分子结构了么?”
“没有。”蒋云松脸色很奇怪,“化学分析,物理分析,都做不到。
“它的化学性质很稳定,跟惰性气体类似,无法发生任何化学反应。我们又尝试用实验器材观察它,光显微镜,电子显微镜,质谱,核磁共振,射线衍生……看不到。”
蒋云松狠狠地刨了口饭,仿佛嘴里的烤肉就是那未知的物质。
他道:“其实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譬如电镜,对准那玩意儿,放大缩小。我们能看到白色或黑色的图块。只是这种图像时有时无,同一个电镜,五十万倍放大和一千五百万倍放大,看到的东西可能是相同的。不同的电镜对准同一处,看到的图像也可能是不同的。甚至同一个电镜,前一秒与后一秒的观察结果也可能是不同的。”
“智子。”陈北海忽然冒出一句。
他一顿,反应过来:“哈哈,你别说,还真有些像。”
很多东西心有灵犀。
说说笑后,陈北海思索道:“其实,可以把不同的结果记录下来,做成图标,或者矩阵。一点点分析,总会找到规律的。”
“我知道你做这个的,有些想法,”蒋云松暂且搁下筷子,“但太难了,这种物质是会流动的。而且各项设备消耗大,观察成本太高了。不过还是有人有想法,黄潮实验室就在做这个。但还没出成果,估计悬。”
黄潮是国内最出名的科学家,今年九十岁了,每天奋战在实验室内,诺伯里奖提名了几十次,没有领,黄老的意思是,华国科学家,不需要外国奖项承认。
陈北海不怎么关心科研界,但他从小就听过黄潮的大名,一直听到大学毕业。
“对了,黄老的研究团队和国外的大手子打起架来了,都在争这种物质的命名权。”蒋云松忽然道。
“分子结构,分子密度,化学性质,这些都不清楚,怎么就争起来了?”陈北海好奇问道。
蒋云松神秘一笑,低声道:“前面的你能到处打听到,下面我要说的你就不一定知道了。不是我跟着的导师不一般,我也不可能听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黄老的团队,在一次实验中发现,在特定温度、气压、催化剂条件下,这种气体,能够被‘镶嵌’到一类硅酸盐化合物中!”
镶嵌。
硅酸盐化合物。
所谓镶嵌,意思是一种物质分子与另一种物质物理上结合起来,但不进行化学上的反应。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
“这样说来,网上的说法,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听到这里,陈北海陡然有了一个猜想。
蒋云松也不卖关子,直截道:“对,这种硅酸盐化合物,就是我们俗称的玉石。而黄老想要争抢的命名,也正是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