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这么急干嘛呀。百丈宽的扬江,偌大渡口,还愁找不到一条船吗?”白灵素不以为然。
陈北海已然将心绪调整过来,说道:“渡口虽大,来往船只数不胜数,但要找到符合我们要求的船只可不容易!”
少女极少出门,更是从未坐过船,不明白其中弯弯道道,疑惑道:“为何会这样呢?”
陈北海耐心说明:“第一,我们坐的是远船,也是快船。我们要在短时间内赶到大原县,要走几千里水路,一般的船可走不到这么远。”
“其二,我们也不能坐那些运货的船。货船上摆满了商品,我虽然能挤挤,可你就不大方便了。”
“第三,我们总不能把玉练留在这里吧?下了水路还要乘马呢。一般的船恐怕不准运牲畜。”
白灵素这才恍然大悟,拉住陈北海的衣袖,将他朝江岸拖,喊道:“那我们得赶紧找船坐,免得延误了陈大哥你参加武林大会。”
陈北海苦笑不得,反过来拽住她:“你走错路了,我们先去官船那里问问!”
说着,便引着白灵素朝埠头最大的一条船走去,
最大的船,自然是朝廷的船了。
这一条船长二十丈,阔十二丈,高约十一丈,船身遍布着刮痕。甲板上有三层建筑,形状似庐舍。满打满算估计能载至少上千人。
正是一条楼船。
楼船船高首宽,能容纳极多人,在这水上作战多为弓箭对射、船只对撞、跳船肉搏的时代,可谓是内江、近海水战的绝对主力。
事实上,这条楼船原本正是一条战船。在王朝开立之初,曾在剿灭水患、沿江突袭、清扫近海等战役中立下赫赫功劳。
只是在大武王朝安定乾坤后,这楼船就失去了作用。因为楼船运载量极多,于是被用作客船。
区区一条木船,即使百般保养,能安稳用上五六十年,既没有遭到严重腐蚀,也未被风雨浪涛打散架,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楼船前守着几个披甲带刀的官兵,身前围着不少问东问西的人。
有着衣着简朴的老百姓,也有穿金戴银的富商,亦有佩戴十八般兵器的干练武林人。
年关将近,原本羁旅他乡的异客、走南闯北的行商、浪荡四方的豪侠,都想着回老家过年。
陈北海不着痕迹地穿过人群,走上前问道:“这位大人,这趟船怎么走?过中天郡大原县吗?”
那官兵回答道:“这趟船顺着扬江水系往东南走,一直到新南郡,和你想去的地方差了十万八千里嘞!”
新南郡地处大武王朝疆域西南部,原本是属于夷越王的领土。
二十年前,玄武皇帝秣马厉兵,扬鞭南指。夷越王御驾亲征,被斩落头颅;夷越王亲弟于万军之中,被一大将相隔数里射杀;夷越王大王子、二王子……一直到六王子,尽皆被杀。
夷越之地七王子继位,并向大武俯首称臣,退避数千里,偏安一隅之地。
玄武皇帝考虑到兵力损耗,这才放过新任夷越王。
新南郡离中天郡不说十万八千里,也有好几千里了。
陈北海又追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最近几天有哪几条船只是往北走的呢?”
披着半身灰色,他看起来气质非凡,让人难以小觑。
这位官兵思索片刻后,耐心回复道:“三天后有一趟船,往北海走,途径中天郡境内。大约要花十天时间吧!”
离武林大会召开还有二十天。
虽然这趟船不会将他们直接送到大原县内,但它会经过中天郡。中原地带土壤平旷,甚少山脉丘陵,骑马方便,跑得非常快。
玉练能日行八百里,估摸着下了船后一两日就能到大原县。
“好哇。”陈北海点点头,又问道:“这位大人,船上能载马么?我那匹马顽劣暴躁,如果不看着,恐怕会出事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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