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众人没一个反应得过来。
肖景、严远两位长老轻功不凡,但他们没料到真有弟子犯错,一个愣神,便赶不上了。
白师行虽然紧紧盯着白衣弟子的行动,但他武功低微,也来不及阻止。
眼看着那蠢笨的白衣弟子就要拍在鼎上,丹鼎即将炸裂,爆开的丹鼎会直接将山洞震得垮塌。
站在他里侧,负责照看火势的白衣弟子猛地爆发,纵身一跃,将犯错的弟子撞飞出去。随后自己立刻代替他贴在丹鼎上,输送内力。
白师行本来心脏已经提到喉头,就要飞出去,现在又放回了肚子里。
严远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回归了平静,就如同身上的一席灰色。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平静下是大海汹涌澎湃的暗潮。
肖景已然暴怒,一个闪身便将被击飞的白衣弟子抓着头,给逮了回来。白衣弟子被提着头,一路拖来,脖颈几乎要被拉断,一时间疼痛难耐,只能不住地呻吟。
肖景目光凶戾,面部扭曲,怒气不断上涌。他是真没想到,在他说过不听命令、出现差错者贬为炉鼎后,还有人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一想到这白衣弟子明知故犯,更是在众人面前拂了自己面子,他愈来愈气,手上也越抓越用力,手指几乎嵌进白衣弟子的头皮中。
这蠢笨弟子感受到头上愈发强大的压迫力,只觉自己要被当场捏死在洞里,一时间身死道消的恐惧萦绕心头,让他惶恐不已。
他眼泪鼻涕满脸流,声嘶力竭,不住求饶道:“肖长老,我错了,放过我吧!我自愿做炉鼎,放过我吧,放过……”
“嘭!”空中传来西瓜被拍碎的闷响。
犯错弟子的无头尸体上,是漫天血雨。本来坚硬的头盖骨被捏得稀巴烂,苍白的骨渣乱飞,里边红的、白的、黄的“哗啦啦”下成一片。
在场者尽皆闻道一股扑鼻的血腥味。
有些半凝固的胶质、颤动的血块、不软不硬的浑浊白珠子逃过一劫,或是顺着白衣弟子的衣领粘连流下,或是溅射到一边的地面上,和着尘土滚成坨坨烂肉。
这些普通弟子做的最恶的事情就是拿抓来的江湖客采补,哪见过这等惨烈场面?
一个个手脚瘫软,几欲呕吐,有人已经将腹中物呕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结果那恶心劲难以消解,反复几次。
肖景手上黏着浓稠的浆糊,很是不舒服。他撕下死去弟子身上一块干净的布料,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掌,说道:“来人,把他就地埋了。”
有白衣弟子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如履薄冰,俯下身子,将死去弟子的尸体、残渣收拢,刨开土石,掩在地里。
他挖地、埋人速度极快,似乎生怕在肖景眼皮子底下待久了,自己也被随手打杀。
顷刻后,犯错弟子存在的痕迹消失了。
只有被翻开的地面,隐隐带着暗红色泽的沙土,显示着有人在这里失去了性命。
“严长老说过,犯了错的人就埋在这里,我也不算骗你。”肖景面色平静,转过头来,对白师行露出一个微笑,“让白先生看笑话了,白先生请继续。”
一连串动作说起来慢,实则只在弹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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