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义受命之后,连夜进军,天亮前接近润州。安仁义当即埋伏在南门外密林之中。等到天亮,润州城门打开,安仁义一声令下,大军突然杀出,涌进了润州。润州守军不备,四散而逃。阮结大惊失色,慌忙率领剩余士卒逃出润州。但是他流年不利,在路上竟然遇到士卒哗变,被他们一把丢进了江水中。虽然他侥幸没死,却惊吓成疾,不久病死。安仁义于是顺利地占领润州,和田頵形成了掎角之势。
宣州的杨行密得报大喜,急命田頵和安仁义准备进攻扬州,断了孙儒的后路。此时留守扬州的刘建锋兵力不足,一方面加强防守,一方面派出使者向刚刚夺下庐州的孙儒告急,请求他回兵增援。孙儒收到刘建锋的鸡毛信,勃然大怒。他正准备继续进军宣州,彻底把杨行密打死,至少也要打成残废,免得他总是给自己添乱。如今扬州危急,他不得不要再做打算了。
孙儒大吼道:“来人,召集众将议事!”不一会,众将赶来,孙儒说道:“杨行密这家伙袭取宣州,占领池州,又使田頵夺得常州,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把我们分割包围,居心叵测。诸位,怎么办?”
柴再用说道:“这好办,我们马上杀过江去,先夺下宣州,端掉杨行密老巢。然后沿江东进,攻打润州,彻底消灭杨行密余部。”孙儒说道:“柴将军之言,甚合我意。杨行密太可恶了,趁他现在还没形成大气候,过江去揍他!”
李厚叫道,“大帅高见,杨行密算老几?他惧怕我军,先弃扬州,退守庐州。我们还没有来,他又逃窜去了宣州,他是阴沟里的泥鳅,翻不起大浪,只要大帅一到,他就会夹着尾巴逃跑了!”
马殷说道:“这泥鳅滑得很!杨行密要是没有两下子能混到现在的地位?他看似在逃窜,但他的实力还在,我们并没有消灭掉他的有生力量。此人屡出奇兵,否则当年不可能占据庐州,又以少胜多打败秦彦和毕师铎的联军,占领扬州。大帅,我们不能轻视此人,我看他就算一只狡猾的狐狸。”
张佶说道:“马将军所言极是,卑职认为这是杨行密的诡计。如果我们继续攻打宣州,正中了他的圈套。大帅,你试想一下,如今我们从高邮到扬州,再到庐州,力量已经极为分散。就像摆下了一字长蛇阵,但是我们很难做到击头则尾应,击尾则头应。如果再去进攻宣州,兵力进一步被分散。当年的刘备连营七百里,最终却一败涂地。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应该即刻回师,夺取常州、润州,巩固后方。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从东面和北面夹击宣州。”
许德勋也说道:“大帅,张司马说的有理。最近听说朱温已经夺下徐州,有可能南下。如果我们过江和杨行密在宣州纠缠,像马将军所说的,杨行密实力犹在,很难一战成功。万一朱温攻打扬州,我们到时就难以回援扬州。请大帅三思。”
孙儒听完,思索了一下,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杨行密是有些诡计。不过,现在他的头号谋士袁袭死了,其余都是些草莽,不足为虑!张司马的建议不错。我决定立刻回师扬州,回合刘建锋副帅,打过长江去,先夺取润州,再下常州。”孙儒也担心扬州有失,那到时候就会受到杨行密的前后夹击,处境自然不妙。孙儒身经百战,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张佶说道:“大帅,我们此次要出其不意。润州和扬州相距不远,他们必定认为我们会先打润州。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先去攻打常州,拿下常州后,反过来夺润州那就易如反掌。”孙儒说道:“好办法,就依张司马之计。我们这次渡江作战,要尽可能地速战速决。我相信,马将军制作的攻城车这次可以发挥作用,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攻破常州。”这攻城车是马殷根据一些旧的图纸,发挥他的木匠专业而制作出来的,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使用。
既然孙儒做了渡江作战的决定,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孙儒当即下令全军迅速返回扬州,蔡俦留守庐州,同时知会刘建锋准备。孙儒率部不久后回到扬州,和刘建锋合兵之后,从扬子津乘船渡江,那里泊有战船五百艘,是高骈留下来的。孙儒令刘建锋在这里训练了一批水军,能得心应手地驾驭那些战船。
孙儒数万大军渡过长江,很快涌到常州城下,把常州包围了起来。田頵得到消息,不免有些意外,他确实认为孙儒应该先打润州。他没有想到孙儒竟然舍近求远来打常州,于是急忙派人向杨行密告急。他准备了大量箭矢、滚木、礌石,堆积在城头。他希望孙儒的士卒在啃砖头的时候,还练练铁头功。孙儒来到常州城下列阵挑战,田頵兵力太少,战将也
没有几个,自然不敢出城迎战。
孙儒见他龟缩城内,不敢出城 当即下令强攻。于是土团白条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朝常州城下蜂拥而来。田頵在城楼上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有抛石机就好了,他们这么密集!”身边一个副将眼尖,看了一阵说道:“将军!不好了,步兵后面好象跟着的是攻城车。这里没有护城河,他们可以直达城墙,我们恐怕难以阻挡!”
田頵听说过这个攻城车,却没有亲眼见过,便急问道:“攻城车很厉害吗?”副将说道:“很厉害,听说是诸葛亮发明的。这东西和城墙一样高,底下有轮子,前面和两旁钉着铁皮,刀枪不入。他们推车直至城下,然后在车内登梯上城,如履平地。”
田頵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一皱,紧张着思考对策。过了一会,他对部下士卒说道:“快去弄些火油上来!”这时,攻城车在士兵的推动下,轰隆隆地向城墙移了过来。田頵的士兵在城头的女墙后面朝攻城车放箭,箭矢在铁皮护甲上射得叮当叮当响,纷纷下坠。攻城车毫发无损,前面的楼车眼看就要抵近城墙。城头的士兵用石头砸去,攻城车也不过是微微晃了晃,继续向城墙靠近。
攻城车一靠近城墙,顶盖一掀开了,从里面冒出了人头。“泼油!快拨油!”田頵大声发令。土兵有人朝攻城车乱捅,有人泼油,有人放火箭。攻城车倏地起火,在铁皮后面蓬勃燃烧。车里的士卒有的成了火人,但他们并不退缩,他们爬出楼车,跳上城头,满身带火扑向守城兵,与守城兵死死箍在一起。
眨眼间,上来几十个火人追逐着守城的士卒。城上滚木礌石成堆,田頵士兵围绕它们转圈飞奔,时不时有人绊倒。被浇了油的攻城车,里面的竹木还在熊熊燃烧,浓烟滚滚。还没有靠近城墙的攻城车因动作迟缓而逃过一劫,士兵象乌龟一样绻缩在车里,从缝隙里看着自家兄弟在烈火中焚身。
正在此时,后面传来鸣金之声,孙儒的士卒赶忙把攻城车顺着原路倒了回去。原来在后面观战的马殷看到城下情形,不忍心士卒如此惨死,急忙向孙儒建议停止攻城。孙儒无奈,只得鸣金收兵。孙儒强攻失败,把部队撤退到江边。孙儒铁青着脸,集合攻城的士兵,喝令攻城时落在最后的那辆车中队长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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