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内宅。
荆氏像是没有魂魄的木偶般枯坐在罗汉床上,她的发髻凌乱蓬松,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眼缝眯成一条线,只有泪水还在不停的往外流。
她嘴中念念有词,只是因为两天来几乎没有怎么吃过东西而显得有气无力。
旁人听不明白她在念着什么,但在她身边规劝的萧沁却是听清楚了。
荆氏是在祈祷,她说:“不是浩哥儿,那尸体不是浩哥儿......”
萧沁鼻子发酸,眼泪不能自己的从眼眶内涌了出来。
“大嫂,一定不会是浩哥儿的,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定会化险为夷,长命百岁的!”
荆氏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眼泪一直流淌着,神情木木,嘴里仍在机械性的念叨着。
萧景浩失踪至今已经两天三夜过去了,此前京兆尹衙门联合城卫司的调查搜寻却依然毫无进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已经不敢单纯的认为这个案子是绑架案那么简单了。
案子涉及权贵子弟,影响不小,一时成为金陵城内百姓们关注及讨论的热门话题。
皇帝陛下也颇为关心,在案发第二日的早朝询问过案情之后,特命刑部协助京兆尹衙门调查。
萧景泰外出查案未归,担任调查的重担就落在左侍郎叶敖东肩上。
而叶敖东加入调查的当天,一直毫无线索的案子,终于拉开了序幕。
昨日清晨,衙门接到了一村民的报案,说在西郊陵园之内发现了一具男童尸体。
秦捕头闻讯带人赶到现场,却见到了令人头皮发麻不忍直视的一幕。
陵园内的男童尸体,全身赤.裸,面目全非,稚嫩的脸颊似乎被什么动物啃噬过,看不清楚原来的五官形状,模样惨绝人寰,已经无法从容貌上或者衣物上辨认出来这是哪家权贵的孩子。
现场看到这一幕的捕快们背脊一阵阵发凉,有好些个支撑不住的,当场就弓着身子呕吐不住。
秦捕头即刻命人包围现场,在陵园外围插起立地竹标,用白色丝线隔离围观群众。
只可惜陵园是属于公众之地,在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勘察后,几乎没有搜索到有用的现场信息。
秦捕头无奈之下,只能将被害男童的尸体抬回了停尸庄。
苗仵作是工作经验非常的丰富的老仵作了,在停尸庄内掀开裹尸布,看到男童尸体的那一刹那,也打了一个哆嗦。
男童......没有脸。
整个面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被撕咬的面部肌肉周围,皮瓣翻卷收缩。
苗仵作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拨动仔细查看后,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口中发出已经惊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秦捕头听到声响走进来,视线从高榻上那具男童尸体匆匆掠过,随后落在苗仵作身上,颤颤问道:“苗仵作你这是怎么了?”
苗仵作哆嗦着嘴唇,他验过无数尸体,眼前这一具,却是他从业以来见过的最为可怖的也是最惨无人道的死法。
“男.....男童脸上的肌肉有生活反应,他是活着的时候,生生被啃去脸上的皮肉的.......”苗仵作回头,看着一脸震惊的秦捕头道:“这个小小的孩子,生前经历了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苦痛!”
秦捕头闻言,刚毅粗犷的容颜顿时纠结在一起,那是极为难过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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