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接过奏书,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老爷,这个时间点会不会太晚了,桥太傅府上关门了怎么办?”
“无事,你只管送去,报上我的名号,自然会有人给你开门的,去吧。”韦信无力的摆摆手,遣退空仆人,又起身往膳厅而去,在那里,韦府上下的夫人、公子和小姐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韦信面色平静的陪家人吃完了饭,又将几个儿子拉到身前嘱咐了几句,无外乎勉励学习,家族和睦的话。
最后,韦信对自己的正妻说道:“夫人,你今晚将府上的帐薄核算下,明日将府上一应仆从的工钱都结清了,让孩子们都不要出门,在府上等待陛下旨意即可,若是有人上门为难,你就派人去找太傅桥琳,他会处理的。”
韦信的正妻听出了不对劲的味道,带着几分惊愕几分恐惧,紧紧抓住了韦信的手:“夫君,这是出了何事,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韦信则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无事,只是有些感慨,一晃我们就老了,只可惜这些年一直忙于公事,未能好好陪陪你,去吧,按我说的做,放心,你夫君这么多年,还从未在外面吃过亏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去吧。”
韦信的正妻将信将疑的走了,韦信则回了书房,他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瓷瓶和一个杯子,回到书案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鸩酒,然后坐在那里愣愣地出神。
韦信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不甘也有坦然,他不甘于自己兢兢业业辅佐这位陛下三十余载,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而又坦然于对于这一天的到来,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错,这么多年,他为了笼络人心,是干了许多结党营私,放纵党羽贪墨钱财、鱼肉百姓的事,而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是否已经功高震主,威胁到了皇帝杨开隆的统治,也为此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在他即将退出官场,平稳落地之时到来,数十年黄粱一梦,皆如梦幻泡沫。
不过就算如此,那些人也别想往他身上泼脏水,他韦信出身关中六姓的韦家,他是绝不会为了苟活而背负罪名,像一条狗一样受尽外人白眼,在屈辱中度过余生的。我乃名门之后,世家子弟自有风骨,与其让家族蒙羞,还不如主动赴死,以证清白。
想到这,韦信眼神一凝,端起那杯鸩酒仰头便灌了下去,放下酒杯,韦信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又掏出一把篦子将头发梳齐,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等死。
很快,一阵绞痛自腹中传来,韦信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大拇指狠狠地掐住食指,直到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也未曾发出任何声音,身形更是稳稳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动。
巨大的疼痛令韦信无法思考,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郎,那是一个面容清秀,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是曾经的自己。
“韦子金,恭喜你金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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