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街上是没有地摊的,官府明令禁止,每天还有巡逻的市吏,相当于现代的城管,不同的是,被他们抓到,不仅摊子得没收,人也跑不了。
虽然坐着驴车,但张伟感觉没比路上的行人快多少,因为在洛阳这样的大城市,行车是有规矩的,其中最麻烦的就是碰到官员的车辆,官府规定,低官遇高官,民见官都得停车避让,否则会受到惩罚。
《唐六典》曾记载:诸官人在路相遇者,四品以下遇正一品,东宫官四品以下遇三师,诸司郎中遇丞相,皆下马,凡行路之间,贱避贵,少避老,轻避重,去避来。
不过在路上,张伟也看到过个别豪贵家奴,仗势欺人,不仅不回避官员,还逼得官员停车避让的,一般这种时候,朱伍肆就会把驴车赶到街角停住,生怕将自己也卷进去。在等那些人离开后,朱伍肆才会驱车继续前进,可见对于这种事都习以为常了。
在三步一让,五步一停的速度下,待到南市时,日头都开始西斜了。张伟丢下二十文钱,拿起包袱跳下驴车,还没等他伸个懒腰,活动下因长时间坐车而酸痛的身体,就狠狠地挨了一蹄子。
“卧槽,痛痛痛…”
张伟捂着腰倒在路边,朱伍肆手中拿着钱,目瞪口呆地看着刚踹了张伟一脚的驴发出一阵贱兮兮的嚎叫。
“你这畜牲又发的什么病哩,呃,公子,既然到地方了,我就先走了。”
见张伟还捂着腰在地上抽搐,朱伍肆眼珠一转,一鞭子抽在驴屁股上,撂下一句话,赶着车就跑了。
只留下张伟在其身后气急败坏的叫声:“你给老子回来!”
朱伍肆哪敢停留,赶忙又抽了几鞭子,很快便连人带车消失在张伟的视线中。
“麻蛋,真是倒霉。”
张伟骂了一句,捂着腰才站起身,就见一儒生打扮的男子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兄台,无事否?”
面对着陌生人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张伟不由心生警惕,尤其是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笔巨款,连忙后退了一步摆手道:“并无大碍,多谢关心。”
说罢,张伟便准备离去,却见那儒生一拱手,十分自来熟地自我介绍道:“在下东都学院学生陶时,颖川郡人,来东都求学,不知兄台是哪里人啊?”
听到东都学院这几个字,张伟这才抬眼上下打量了陶时一番,其虽年已及冠(二十),身材却此张伟还要瘦弱些,虽然穿着身儒生服,衣摆却磨损的厉害,袖口也有不少补丁,透露着一股寒酸学子的模样。头发只是用根木簪子插着,披头散发作魏晋名士装扮,五官还算端正,就是一双小眼睛看起来贼溜溜的,给人的感觉略显狡猾。
出于礼貌,张伟还是拱手回答到:“在下张伟,来自夷陵郡,幸会幸会。”
陶时:“张兄是第一次来洛阳吗?”
虽然不知陶时打的什么主意,但张伟还是如实答道:“小弟确实是第一次来洛阳,主要是奉官家之命来采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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