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不满地呼噜着问道:“他是什么?”
“嗯?”这时韩悯才看见他的脸,睁大眼睛一看,竟看见这只猫科动物的额头上有个“王”字,他记得,傅询那只肥橘头上也有一个。
所以——
韩悯惊道:“傅苟,你减肥了!真是猫大十八变啊!不过……”
他指了指自己原本待着的地方,一些毛被他的栗子壳粘下来了。
“你秃了。”
小仓鼠韩悯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傅询是只小橘猫,然后他就膨胀成一只大橘猫。
为什么他头上有个“王”字,韩悯还以为他是橘猫。原因是他真的不怎么厉害的样子,韩悯这只小仓鼠都不怎么怕他,所以他只把傅询额头上的花纹理解成普通的花纹。
结果再出现在他面前时,傅询就变成了一只大老虎,一脚能把他踩扁的那种,不,他和老虎的脚掌一样大。
有傅询带着他出去,不单是觅食,任何事情都变得容易了。
他拽着老虎颈上的皮毛,从两排给他和傅询让路的猛兽中间走过,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狐假虎威”。
傅询给他弄了许多小榛子,堆起来足有两个韩悯高。
韩悯抬头仰望:“哇,榛子山。”
傅询问:“你住在哪里?”
小仓鼠正往嘴里塞榛子,腮帮子鼓鼓的,抓着他腿上的皮毛爬上去:“哦,走吧,我带你过去。”
他们一家都住在一棵枯树里,枯树对仓鼠来说很大,算是三层居室。但是对于老虎来说,只能算是一个猫抓板。
两个人停在小门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仓鼠从他身上滑下来:“不能请你进去了,我让爷爷他们出来见你吧。”
没办法接待傅询,也没办法让他留宿,傅询只能在外边凑合一晚。
入夜时,森林里的星星很亮,他伏在树屋外边,透过枯树树皮,屋子里也透出淡淡的灯光。韩悯正在里边给家里人念故事书,他念得很大声,傅询也能听见。
然后他听见韩爷爷的拐杖顿在地上的声音,那时韩悯正扶他去睡觉。
再过了一会儿,小门被人悄悄地开了一个缝,韩悯抱着木屑,从里边探出脑袋:“你睡着了吗?”
傅询循声看去,眼睛发着幽幽的光。韩悯被他吓得一激灵:“知道了,你没睡。我出来陪你睡吧。”
他把门关上,傅询伸出爪子一捞,把他拉过来。
虎毛虽然不是很软,但还是热烘烘的。韩悯认真地把木屑铺在他身边,搭好了窝,就背朝着他趴下。
傅询眸色阴沉,看着他,忽然收起爪子,戳了一下仓鼠的屁股。
他弹似的飞出去了。
几个月后,仓鼠一家回到北方平原。
韩悯认识了一群毛茸茸的朋友,他们时常挨在一起说话。
柳兔子家柳停柳师兄、楚青雀家的楚钰与谢岩,还有温山雀家的温言。
几个人挨在一起,你动动我,我动动你,远远地看去,好像一串毛绒球。
这天他们正聚在一起说话,楚钰道:“大王能化形啦。”
大王就是傅询,韩悯随口问了一句:“是吗?”
“是呀,大王早好几年就会了,不过我没怎么见过。”
才说到他,就有一只虎爪从天而降,捏着韩悯的后颈,把他提走了。
韩悯一脸迷惑,直接被抓回老虎的洞穴。
傅询把他放在高一些的石头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凑过去,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脸。韩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病了。老虎还想帮他梳理一下皮毛,用动物的方法——
韩悯眼见着一张血盆大口在他面前张开,想要逃跑,却吓得啪叽一下滚地上了。
他想跑,但却被傅询一爪子按住。手感很是不错,一坨软软的、但是不松散的肉肉,傅询趁机往下压了压爪子。
“你化形出来,给我看看。”
“大王,我不会。”韩悯摇头拒绝,“想来化形是件难事,又岂是人人都会的?”
“我知道你会,变出来看看。”
韩悯缩了缩脖子。他确实是会,老师教他的。但当时家里遭难,他为了不惹祸,就一直假装不会。谁知道傅询怎么会知道?
他梗着脖子:“大王,我真不会。”
按着他的虎爪伸出一个锋利无比的爪尖,钉在他脑袋边的地上,把地上的石块都震碎了。
韩悯一惊,忙道:“会会会,我现在学会了,大王稍等,马上就好。”
他试着集中精神,念了两三遍口诀:“别急别急,马上就好了。”
而后白烟散去,被虎爪按着的仓鼠就变作了一个少年。
傅询也化作人形,不大满意地扯了扯他的小企鹅外套:“你怎么穿着衣裳?”
韩悯上下打量他:“我还想问你怎么不穿衣裳呢!”
他把傅询的手推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傅询试着弹了一下他的身后:“尾巴还在。”
韩悯捂着短短的尾巴,跳得老远。他站在石床上:“我都说我不会了,你非要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