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将梯子放回去,韩悯随口问:“王爷是过来微服出巡、体察民情的吗?要去见桐州知州吗?现在进城应该还来得及,再晚一些,城门就要关了。”
傅询道:“我只带了几个亲卫过来,待几天就走。来桐州,就是想过来看看。”
“啊,这样……行。”
“你怎么不给我回信?”
韩悯心想,傅询给他的回信就两个字——无碍。
这让他怎么回信?
他无奈道:“我的错,下次一定给王爷回信。”
两人走出房间,韩悯带他回了正堂。
韩爷爷已经出来了,见韩悯带着傅询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悯哥儿,怎么让王爷给你搬梯子?”
韩悯指了指傅询,一脸无辜:“是他自己要搬的。”
傅询点头:“是。”
见过礼,傅询在韩爷爷身边坐下,韩爷爷问他一些永安城中的近况,傅询一一答了。
韩悯坐在一边,也跟着听听当下局势,却忽然被韩佩抱住腿。
韩悯要推开他,压低声音:“有客人在,不许撒娇,去找娘亲。”
韩佩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韩悯把他抱起来,低声道:“就抱一会儿。”
说了一会儿话,韩爷爷道:“不知王爷这次过来?”
傅询道:“只带了几个亲卫,微服出行,不久便走。”
韩爷爷应道:“好。”转头看向韩悯:“悯哥儿,晚上添两个菜。”
便是要留他下来了。
韩爷爷看向傅询:“寒舍简陋。”
傅询看了韩悯一眼,笑着道:“不会。”
怪怪的,韩悯转开目光。
还有一段时间才吃晚饭,韩爷爷有些乏了,在堂中与傅询说了一会儿话,便让韩悯带他去逛逛。
韩悯带着人在院子里走了走。
“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傅询回了自己房间。
韩悯拢起案上书稿,堆到一边,对傅询说:“随便坐吧。”
房里全是书卷书稿。是文人的屋子。
他走到角落里,从旧书堆里抱出自己放钱的小木匣。
傅询亦是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你在做什么?”
韩悯拿出压在最底下的地契与银票。
不等他开口,傅询便道:“你拿着吧,别再还给我了。”
韩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先已经还给他一次了,这次又还,显得他造作。
但是不还给他,不太亲近的朋友之间,还拿他这么贵重的东西,韩悯觉得心里不太好受。
正斟酌的时候,傅询道:“我又没钱了?没产业了?”
他竟然还学会抢答了。
冬日里天晚得早,此时天色渐暗,他们坐在阴暗的角落里。
周遭愈发昏黑。
傅询望着他,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韩悯微怔:“怎么了?”
傅询偏了偏头,脑袋轻轻地靠在身边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悯,伸手将他拿着银票的手握紧。
他淡淡道:“本王有的是钱,你怎么总觉得……”
这时韩佩在外面敲门:“二哥,王爷,吃饭了。”
韩悯应了一声,把银票地契塞进傅询手里,没有再说话,起身便走。
傅询趁他没注意,又把东西放回匣子里,还塞了一大卷银票回去。
回头看时,韩悯已经推门出去了。
有点像逃跑了。
韩悯站在门外,抿了抿唇角:“完了,系统,我忽然有点心动,小鹿乱撞。”
系统冷笑道:“你可能是对‘有的是钱’心动吧。”
韩悯抚掌:“有道理。”
傅询从他房里走出来,看见他脸上神色一会儿一变,觉得挺有意思,没忍住笑了。
韩悯也傻笑,指了指走廊那边:“过去吃饭了。”
晚饭后,一行人说了会儿话便散了。
韩悯仍旧带着傅询回到自己房里。
两个人面对着面,在案前坐下。
方才留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不多,直至此时,他二人才有点时候来讲正事。
傅询道:“你留的那个治灾的文献综述,挺有用的。”
韩悯笑笑:“那就好。”
“柳知州招供了,幕后主使是傅筌,那封折子也已经递上去了。”
“不过正巧碰上年节,只怕朝中没那么快处置……”
“朝里在查,我安插了人。等过了年,我也要回永安。”
韩悯半坐起来,拍拍他的肩:“诸事当心。”
傅询转头看他的手,最后点头:“我知道。”
外面有人敲门。
“悯哥儿?”
韩悯上前开门。
傅询亦是起身,跟在他身边。
门外是元娘子。
傅询也喊了一声:“韩伯母。”
元娘子应了一句,将一床被褥交给韩悯:“家里房间都没整理出来,晚上定王睡你房里……”
傅询面上不显,摸了摸鼻尖。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